他将疯一般去争夺在沉清叶怀中的明心,却被沉清叶推开,他将明心抱起,快步往前,沈玉玹竟扑在了地上还要去追,“乘月”
他只看她银白的衣摆越发远离。
似他幼年,偷偷前往渡口,看她坐的船远离了京城。
“我求你别离开,我求你别离开我,我求你留下来,乘月,我求你不要留下我一个,我求你,不要把我一个人留在宫里,乘月!”
“我怎么可能会伤害你?我只想保护你!乘月!不要走不要走!”
沈玉玹的样子已然将疯。
云山都僵在了原地。
直到沉清叶停在他的面前。
“若是不想他闹到此殿之外,你现下便该拦住他。”
话落,沉清叶抱着明心便走,云山愣愣回神,见沈玉玹竟当真要追,他是知晓沈玉玹做过什么事情,也是最知晓沈玉玹的执拗之人,当下,再不犹豫,径直将沈玉玹拦住,也挡住了崔璋茹的去路。
沈玉玹本就有疯癫痴症,时时会控制不住自己,如今是关键之时,此消息不可泄露一丝一毫。
*
皇子殿内的事物,再与明心二人无丝毫关联。
马车内,明心被沉清叶抱在怀中,他脸上血还没有擦去,手不住摁着她的穴位,摁到明心都觉手腕略有发痛的地步。
明心许久才悠悠转醒。
“清叶”
明心担忧他,拿了帕子抬手一点点擦他脸上的血迹,只见他右侧原本白净如玉的面颊此时被扎出了个血洞,正往外渗血不止。
明心并非爱美之人。
可也深切知晓,沉清叶这张面容有多难能可贵,不论是谁看到这张脸受了伤,都会感到心痛。
“你现下可还好?怪我,将你连累进来——”
他摁着她穴位的手微顿,继而,将她揽抱的越来越紧,又一声不吭,覆唇过来与她亲吻。
也是这时,明心才感知到,沉清叶在发抖。
似是终于松懈下来,他浑身发抖,宛若虚脱,明心还以为他是因身上疼痛,正焦急心慌,他却离了她,低下头,将她被剪断红线的小指揽到面前。
越是看着这截断掉的红绳,他越是眉心紧蹙,眼眶渐红。
“是我考虑不周,这样的一根红绳,本就太容易被剪断,”他颤抖的手抚摸上明心的小指,“让您害怕了”
他将明心抱在怀中。
明心能闻到他身上冰冷的血腥气味,亦能感受到他拥抱着自己的发颤双手。
可此时此刻,更让她感知明确的,是他的心。
让她不禁苦笑,她不敢拍抚沉清叶的后背,担心他后背的伤,只亲了亲他的脸颊。
“清叶,不必愧疚,我没事的,反倒是你,怎么还把崔娘子带到了皇子殿去?”
明心看到崔璋茹走在沉清叶身后时,甚至都不敢相信。
但也确实是因崔璋茹这个崔家人的存在,云山才对沉清叶不敢妄动。
“因我记得宫中的皇后姓崔,”他久在花楼,甚至从前都不知宫中的皇后,天子姓什么,“本想去外面寻人的,恰巧见她坐的马车上挂着崔氏的字牌经过,我还以为她是皇后。”
明心都能想象到,沉清叶在马车外唤崔璋茹皇后娘娘时,崔璋茹该有多惊愕。
想到这里,她不禁失笑,又抚摸上他的脸,“清叶,多谢你助我出皇子殿。”
这次,她没再怨怪他。
回程一路,沉清叶一直摁着她的内关穴,哪怕明心想让他歇息,他也始终未答应。
才导致,下马车时,明心养足了气力,他却已然虚脱,还是明心去唤了宣隆过来,才将他背下马车。
沉清叶居住的小院与平日里别无二致。
尤其近日越发炎热,他桌上被悉心照料的栀子花生的极好,明心来到他床榻边,鼻息之间满是那好闻的栀子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