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口的褶皱无处不在提示他,已经被动过了。
东西从手中脱落,数不清的白纸烟花一般散开在地上。
那一摞摞的纸,都是白岑对他们无数次谈话的总结,那大概成了他们那行人的习惯,尤其是白岑那样把那职业行为全搬到生活里来的人。
他明白,所以默许。
结果成了他的判刑书。
*
阮妤回到旅馆的一瞬间,脱力坐在地上,靠着门死咬嘴巴不让自己哭。
眼里起了好复杂的泪。
她没有期待文迟彦会告诉他那都是假的,但当他只问起文件袋,她便猜出来那些事情的确是发生过的了。
明明是要抱着不在乎的态度,排练了好久要怎么骂回去才解气,可只是说了几句真实的硬话,心里就痛得要命。
从一开始他的接近就像带着明确的目的,她是怀疑过的,为什么还是要喜欢上这个人。
最讨厌的不是欺骗,而是用欺骗开启的一切。
她一抹脸,打开行李箱收拾东西,收拾到一半,又拿出来关上箱子。
凭什么是她逃避,她要按照原来的计划好好地度过旅居这段时间。
反正只要话说明白,没有人会对一个让他感到失败的人穷追不舍的。
她锁紧了窗,躺回沙发试图把自己的全部注意力都投入到面前的设备上。
可脑子太乱了,即便能画出来东西,也不是她心中完美的。
她不愿意用这种心态投入画作,索性关掉设备,去联系下一个目的地请来的一位向导。
因为想去看一些日常里见不到的景,比如西部磅礴巍峨的山峦,所以她准备去的是西城。
西城气候好,地处高原,风林山色丰饶,四周绵延着几座国内名山,且城镇地区地势缓和些,适合暂住。
在搬去城镇住下之前,阮妤计划了一次雪山之行,这才请了一位全程向导。
她跟向导确定了一次时间,是在三天后,也就是说,后天要离开这里。
文迟彦到底是怎么找到她的?
航班吗?
但那也只能找到城市,而她住的这间小旅馆,据奶奶和她那个孙子描述,根本没有在网上登记过。
总不能是一个个地方翻吧
他有那么闲?
门边响起敲门声,接着是一声男音:“阮妤,奶奶做了饺子,想尝尝吗?”
“要要要,来了!”
阮妤摇摇头甩开别的心思,摆出笑脸打开门,门外正站着个长相凌厉却爱笑的男人,盈盈地看着她。
这就是奶奶的孙子,司城,她刚搬来时司城刚从大学里放假回来,性格好人又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