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缇往后依下身,靠向椅背,也不再继续问。
卓氏此时已不再仅仅是气恼,她愤恨,被这几人搅了局。
这后宅之事,哪个经得住细细推敲,哪个又不是糊里糊涂得了结。
卉株的死,卓氏心里自有一副算盘,只是瞧见凶器是那玉簪时,又起了新的念头而已。
这是个让林万卿从林府消失的好机会。
即便事后林兆祈问起,也是有理有据,扯不上她卓氏一点儿关系。
一切进展的也很顺利,可也是没想到,这后面竟有这样的转变。
难道是林万卿命不该绝?
卓氏愤愤不平,更是一千一万个可惜。
至于其他人,没有这么大的期待,也便谈不上什么失望不失望了。
尤其是林百宜,很快便舒了面色,一副笑颜悦声道,“这下好了,三妹妹也洗脱了嫌疑。不管真凶是谁,总之,日后不能再为难她了。”
她这一席话也是在为卓氏找台阶。
卓氏听了,哪有不承情的道理,她眼下一动这就转了表情,“今日折腾这番,也总算是给卿姐儿一个清白。诸位放心,这事儿我还会继续查,抓住真凶,定是严惩不贷。”
说着,摆手招来又陶妈妈继续道,“你快快找人为卉株打副棺材,好好入殓,再通知她老子来领尸。”
这会儿做事倒也利索了,两句话,就将此事翻篇儿。
林百宜自然是站在卓氏一头的,见事已平息,起身便吩咐摆驾去长荣阁歇息。
刚还热闹的厅堂,一会儿功夫人尽退去。
萧缇却不急,犹犹豫豫竟晃荡着留在了最后。
林万卿还在缓着劲儿,反应迟慢的定下神色,却见屋里只剩她和萧缇。
“殿下,小女也告退了。”
她屈膝福身,便想着赶紧撤。
要走时,一只手突然被萧缇拽住。
今日这身薄袄是个宽袖的,林万卿一双小手缩在袖下,一会儿松一会儿紧。
最后,她一直揪着心,两只手也攥在一起握成了拳。
指甲深深扣在手心里,也不自知。
那只被拽起的手还是紧攥着,退了衣袖的遮掩,露出泛白的骨节。
萧缇早就注意到她的不自在,每每她装得镇定,手下就不自主的颤一下。
即便是现在,她的紧张似乎还停留在指尖,那只柔软白皙的小拳头,怎么能如此倔强。
“你,你没去渊州啊。”
林万卿实在难堪,她扯着别的事,缓和着气氛。
暗暗较着劲儿,试图抽出自己的手。
“你知道的,还明知故问。”
萧缇箍得更紧,用另一只手掰开她的手掌。
只见掌心扣出许多深浅不一的血印,有些都已破了皮。
“受伤了,又不给我看。”
他还记着校场上的事,她险些摔下马,手都勒出了红印。
“无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