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裴故来说,这点了解就足够他朝她继续迈进,直到对方像刚刚一样也不顾一切地跑向他,一切都一切,便都足矣。
谢宁玉不记得自己跟裴故在那个厢房待了多久,两人红着脸抱在一起,说出来的话怎么看都像是调情。
但偏偏,除了先前那个吻之外,似乎再没有逾矩的行为。
直到最后告别,少年像是情难自抑,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间,便看着她扬长而去。
有什么东西似乎在此刻变了质,她并不抗拒这种变化,却清楚所谓的交易在那个吻之后变得不再纯粹。
——
两日后,燕京。
伴随着皇帝的圣旨传下来,昭梧公主和小裴大人的婚事算是板上钉钉,坊间一瞬炸开了锅,清晨的长街人挤人,就赶着趟儿在等裴府今日的纳吉礼。
裴远征和段钿是一齐骑着马出来的,张雪绒本也要跟在一起,可裴故没打算让自己那几个不着调的好友与弟弟跟着,人数凑不齐双倍,不算成双成对,思来想去,还是只让两位长辈出面。
只是代行的队伍虽只有两人,聘礼却不少。
一箱一箱木匣从府上如流水般被搬出来,足足两个时辰,才堪堪搬完。
裴远征和段钿这一条下聘路走了十里长街也不止,所到之处,无不是百姓凑热闹的欢呼,看得有些人难免眼红。
定北侯府这边,温时序赶早来了个趟,一门心思在裴府的人来前把谢宁玉臭骂一顿。
她把人从院子里拉出来,脸上表情气恼,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你先前那回儿怎么跟我说来着?你说只是交易,完了现在交易着交易着,你把自己送过去了?”
谢宁玉拉住她,温府嫡小姐今天起了大早替她撑面儿,穿的化的无一不是光彩夺目,可不敢让她气着。
“我还不是怕你都知道了气着。”
她笑盈盈地替她斟茶,跟着双手奉茶,捧到她跟前,“毫不夸张地说,阿姐,你现在这反应,跟我先前想的一模一样。”
温时序嘘她:“我这是为了谁?你这回给我老实回答,裴故那人可不可信?你们俩现在进展到什么地步了?这婚事是为了逢场作戏,还是个中有人动了心?”
不得不说,不亏是尚书府声名在外的嫡女,温时序的问题不多,三言两语,却几乎是把她和裴故的关系盘了个清楚。
谢宁玉这回老实,答得利落:“事情发展跟预期有偏离,所以……失控了。”
温时序一把拽住她,眯着眼,逼迫她看自己:“你动心了?”
直白的问话,却让谢宁玉不由想起那天的境遇,耳尖再次一红,良久,轻轻应了声,但很快又慌张地补充:
“我们还是交易至上,不会影响利益置换。”
温时序挑了挑眉,凑近:“你知道你现在这样跟你哥很像。”
谢宁斐?
她没听明白意思,疑惑地看着温时序,后者则少见地露出了狡黠的表情,“他当年送我东西,也是说单纯觉得我好看,其实心里一点也不喜欢我,叫我别误会。”
……
傻叉。
谢宁玉面无表情地评价,可跟着,发觉温时序盯着她的意味,又尴尬地转过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