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月见听着玄夜的话,一颗心都揪紧了,她完全不知道她走后他会变成那样。
她以为她走之后,他会慢慢的想明白,却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事情。
当时的他,一定被她伤的很重吧,所以现在的他这样对待她,完全就是因为恨,因为痛过所以才这么恨。
一路上她沉默不语,想到江砚,便一阵心痛。
他们之间的彼此伤害,也不过是因为他恨她而已,或许真的如他所说他对她已经没感情了,有的只是恨。
也对,在那样伤害他之后,他怎么可能还会对她有爱了。
终究是她自己造的孽,其实今日江砚的行为,她已经不怪他了,有的只是深深的心痛罢了。
大皇子进宫复命之后,就被圣上下令软禁三月不得出宫。
没了大皇子来叨扰,蓝月见反倒觉得无比的轻松。
她偶尔还是会去鹿鸣馆练习射箭,真的就跟江砚说的那样,那间竹雅间仿佛是专门为她留的一般,她一到那里就有人带她进去。
但是她至那以后再也没在那里遇到过江砚。
蓝月见已经连着三月没见到江砚了,日子眼看就到了冬至。
今日,她应了裴琼枝的邀请要前往望月酒楼。
冬至的雪,无声无息的弥漫着,如漫天飞絮,纷纷扬扬落下。
沿路的青砖灰瓦皆被覆盖在厚厚的白雪之下。
市井之间,行人裹紧棉袍匆匆而行,口中呼出气息在寒风中化为缕缕白烟,袅袅消散于空中。
蓝月见是没见过这样的大雪的,以至于不习惯冬日的降临,连着好些时日没去医馆,只躲在院中烤火偷懒。
今日若不是裴琼枝邀请,她也是不愿出门的。
但裴琼枝对于她来说,算是京城中少有的朋友,所以朋友之约必然是要赴的。
下了马车来,一阵寒意袭来,她紧了紧身上披着的月白素缎斗篷,手中拿着小暖炉抱的更紧。
“姑娘快请进,里面暖和。”
小二为她掀起厚实棉帘,她快走几步钻入酒楼里面。
“是蓝姑娘吗?裴小姐的包间在上面,请跟我来。”
一进入,顿时觉得暖和了起来,因着穿得多,反而有点热。
她跟着小二往楼上去,看着今日的酒楼还是一如以往的热闹,他们三三两两的围坐在一起,桌子的中间架着个锅子,热气腾腾的不知煮着什么。
进入雅间,蓝月见就看到乌压压的一桌子人已经坐好,就在等她。
“月见,你来了,快坐快坐。”
裴琼枝让丫头帮着她将斗篷取下放好。
又上前来,将她往江砚那边拉。
她初时还没看到江砚,坐下来才发现身边的人是江砚。
这一桌子的人几乎都认识,陈雪莹、江池、谢晖、裴琼枝、穆言真、江砚和她。
她不知为何裴琼枝要将她往江砚身边领。
这一桌里面就有两对,而她与江砚坐在一起实在是尴尬的很。
江砚倒是很坦然,完全没有她的如坐针毡,只是淡定从容的坐在那里。
“今日冬至,请各位好友前来是为了一品这从西北边塞千里迢迢运来的肥美羔羊。”
裴琼枝兴致勃勃的说着,便让丫头吩咐下去上菜。
蓝月见看着紫铜锅已经置于桌心,炭火烧得正旺,锅中乳白浓汤翻滚沸腾,咕嘟作响。
江砚看她今日穿了一身银红撒花袄子,领口袖口镶着软和的银鼠风毛,下身配着鹅黄绫裙,行走间裙裾微动,如雪地悄然绽放的点点腊梅。
她走到他身边坐下,似乎有些不安,时不时拿眼瞥他。
“乘汤吧,这汤用高锅熬了几日了,味道鲜美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