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呼呼地刮,沈秋晕头转向忽冷忽热,包里还没有做好的茶叶能抚慰愈加疼痛的识海。
如此强撑半日后,在手抖着掏干粮时她突然失力,整个人与剑一起往下掉。
“沈秋!”
排在后面的师弟率先发现,祁思语第一个冲过来抓住她的剑却没捞着人,紧接着祝嫣迅速赶来,精准掠过将她抱到“嫣然”上。
“怎么回事?”
沈秋彻底惊醒,抬手用广袖挡住苍白的脸,挤出笑容打哈道:“昨夜没睡好,一时恍惚。”
“随我一起吧。”祝嫣自知扰了她一夜,但还是忍不住皱眉,“莫再偷懒了,每夜需得打坐修炼,方能早早领悟剑道。”
沈秋敷衍应下。
说起剑道也是巧。他们到时已是傍晚,夫子们站在丹霞峰广场上迎接,人一到齐便将其引去各峰的书堂里,先复习天道规律,巩固算学计法,后练习武基步法。
练着练着,掌门弟子所在的清风堂猛地爆出两股庞大的剑气,瞬间掀飞屋顶破开石墙,强势剑意直冲云霄。
教习先生面露喜色。
沈秋横剑格挡,飞沙走石中眯眼察看,发现十九师弟与二十师弟的佩剑灵力狂涌,浑身浸在剑意里杀气凛然。
他们悟了剑道,皆是掌门主强主力的剑道。
武道相比于玄道悟道更容易,玄道修者悟道或许需要花上上百年时间,武道修者却大多不过百年,如常缘那般六十便悟道的惊才艳艳之辈少之又少;而其中武道追求杀伐与强大更是最简单的途径。
掌门虽外貌似四十多岁的男子,实际已有百岁,他于七十又六的年纪悟道,八十五岁开始收徒,命所有徒弟修习此道,将自己的心得领会倾囊相授。
剑道简单,徒弟又都是天赋高者,因而悟道如喝白水般容易。
这法子有揠苗助长之嫌,但好在徒弟个个走得踏实,能力扎实强悍,外人便无从说道。
大师姐和教习先生移至悟道弟子身边教授收放剑意之法,半盏茶时间后剑意收敛,两人已能自如掌握。
“今日先练到这,大家回去休息吧!”教习先生朗声笑道,“掌门见你们乞巧节懈怠可是气得不行,还好你们争气,等他回来能少受点苦。”
说着他手指点点沈秋,“十六、二一和二二,你们可要努力了!”
掌门弟子接连突破,激得全门派斗志昂扬,完全从乞巧节里拔出,就连抢饭都不准时了。
不愧武痴名号。
莫缘好似也融入这洪流中,没再与她一块儿吃饭,只托祁思语送来纸条,上写:最近功课多,先不找你了。
沈秋当着祁思语杀人般的目光收好纸条,面上不显,心里却别奇怪了。
总觉着哪里不对劲。
日子回到几月前,一个人修习、一个人出神、一个人吃饭。
不同的是沈秋开始努力,却是在夜间努力,抓着碗砣猛猛吸。
这么做的后果便是上课打瞌睡,把夫子气得直拿树枝抽她,扬言要告到掌门那儿。
沈秋大声向夫子道歉,捏自己手臂上的皮保持清醒,以示尊敬。
夫子瞧她不是有意忤逆,恨铁不成钢地骂,“出去随便扔石头砸人,都砸不出一个夜里睡不好白日没精神的修士!凡人寿短尚知要考取功名荫蔽全族,你命长却只知消耗光阴!”
沈秋眉眼低垂,神思飘到碗砣上。
待碗砣吸收完了,她停滞的修为能往前一点了,她的光阴便能少消磨些了。
她笑道:“谢夫子教诲。”
夫子一哽,挥手赶她出去,“左右你也学不进去,快走吧!”
沈秋恭敬不如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