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容家识了多少大体,为国为民没有一句怨言,可这算什么?这也能算得上‘牺牲’?这是——这就是——”
明蘅生怕他气晕了头说出些大逆不道的话来,连忙给飞光使了个眼色,让他一杯茶直接怼到容三爷嘴边:“三爷消消气,喝口茶再说话。”
容三爷瞪了飞光一眼,但还是接过了茶盏,唉声叹气地喝了下去。
晚些时候明蘅和流霞她们说起这事,都是同情侯府的话:“那嫁人可不就是一辈子的事么?皇上哪知道女子嫁错人的苦处,就算那杜家不敢薄待容小姐,毕恭毕敬地冷待她又如何?难道容小姐不值得找个一心人好好过日子?”
明蘅奇道:“又不见你嫁了人,这些感同身受之语都是从哪学来的?”
流霞“嘿嘿”一笑:“话本子里说的。”
明蘅没好气地点了点她的头。但她这话里的道理却没有什么错处。无论杜家怎样待容梦溪,这都是亲手送了个人质给旁人,关起门来,难道梦溪不是任由他们搓圆搓扁?
也不知嘉和帝是当真不懂,还是觉得这无非是些后宅家事,其实不值一提……
明蘅心里叹气,那边倾海也若有所思道:“这样说来,大小姐——许少奶奶倒也在做媒呢。”
“大姐?她给谁做媒去了?”
“我也是偶然听说的,说前几天许少奶奶回了趟明家,提起二小姐早该许人家了,正好有人托了她相看京城里的各家小姐,她想着这样的好亲事不如留给二小姐呢。”
明蘅如今听到明芩的动作,心里就总有些忐忑。明芩已经是铁了心肠要和许家共进退了,她的所作所为明蘅很难不多想。
“可能打听到她给二姐说的是谁么?”
“知道,倒也没多少瞒着人的意思。这个人咱们也认识,就是那位钱鸣英钱公子。”
明蘅心里更是打起了鼓。
钱鸣英往好了说,是福安公主独子,也算高门贵子了。生得倒也是……一表人才。
可这人……
沈宗芳往打蛇场里去是个误会,钱鸣英可不是啊。这样的人真能说是良配么?
依明蘅来看,二姐性情内秀,最好是找个沉稳老实的读书人。明鹤旁的不说,科举是极高明的,有他指点一二,二姐将来的日子总算得上安稳踏实。
至少和钱鸣英这贪花好色的……不像是良配。
她担心明鹤不知道钱鸣英的真面目,心里实在放心不下,第二天特意回了趟明家把话说给了明鹤。
明鹤却说:“钱鸣英出身高贵,年纪又轻,有些不妥之处不足为奇。等他日后成家立业自然就稳重了。”
听起来不仅不以为然,还十分满意这婚事的样子。
难道家里当真觉得这婚事顶顶好,连二姐自己也满意?
明蘅生怕自己好心办了坏事,急忙又来找明芷。
明芷却说:“婚姻之事都是父母之命,我没有什么满不满意的。”
这话明蘅自己之前也是这么说。可她现在看得明白,姻缘之事可不是全赖天意。就像嘉和帝没有那么在意容梦溪的婚事究竟有多大的隐患,那些父母之命和媒妁之言,也未必都是在成人之美。
更何况还是牵扯到明芩,以及她背后若隐若现的许家……
“你是不是想追查一下啊?”消失了许久的张老三突然冒头出来,“我看这事就是有蹊跷,你看,任务都来了,就是让你查呢。”
本就满腹疑心的明蘅顾不上被突然出现的张老三吓到,就暗自沉了心:如今她已经看明白了,那系统给张老三的任务从来都是别有深意的,这桩婚事果然不简单。
只是不知道他们又想谋划些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