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红楼顺藤摸瓜查到花楼,又从花楼的人嘴里撬出有关坎塘县的线索。
如今,坎塘县那窝见不得光的组织已被连根拔起。
县令落马,命案无人审理,江辞尘义正严辞地要将李嬷嬷的尸体带回皇城司。
放了一个桔梗,又从洛晚这儿再将李嬷嬷带走。
洛晚忍无可忍,抬头质问:“少将军是在存心与我作对?”
车帘被风掀起一角,露出江辞尘半边清隽的侧脸。
“皇城司查案——”江辞尘垂眸看她,声音刻意顿了顿,“公事公办。”
洛晚道:“小小坎塘县的命案,竟劳动皇城司大驾。”
江辞尘不咸不淡道:“坎塘县官员贪腐走私,在新任官员上任前,坎塘县大小案件都由皇城司审理。池姑娘有异议?”
洛晚道:“先是紫雾,再是李婶。是不是我想要什么,少将军变要抢什么?”
江辞尘道:“我是在帮你,一个女子,动不动和尸体打交道,不觉得晦气吗?”
洛晚眯起眼,看见他身后车厢里那具盖着白布的尸首,神色自若:“我就喜欢和尸体打交道。”
江辞尘眉梢微挑:“巧了,我也喜欢。”
正僵持间,陈南辕从不远处赶来,惊破了两人之间凝滞的空气。
“公子。全部缉拿,一个都没跑掉。”陈南辕递上前一个物品,“从县令老巢里搜出来的,不太清楚是什么东西。”
洛晚定睛看去,那是一个金灿灿、人型,类似于佛像一样的雕塑。
不同寻常的是,雕塑并非普遍的成年形象,而是幼童模样,脸上丝毫没有佛像的庄严与慈悲。
雕塑嘴角上扬笑容僵硬,双眼睁开,瞳孔无焦点,衣角咒纹密布。
洛晚觉得这雕塑衣角上的咒纹有些眼熟,再想细看,却见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接过雕塑,净白的手背上映出脉络分明的青筋。
江辞尘接过那尊诡异金像的刹那,忽然冷笑一声。
陈南辕疑惑道:“公子认识这东西?”
江辞尘道:“我在外出征时曾听闻,东边有一种保佑升官发财的邪术,你以为当朝国公为何和区区僧人合作?”
陈南辕惊讶:“顾家供奉这种邪术?”
江辞尘道:“能从坎塘县的县令府邸搜出这玩意,说明供奉它的,早已不止顾家。”
洛晚终于想起为何觉得那些咒纹眼熟。
她曾见过,在池府祠堂。
江辞尘突然将金像举到她眼前,近得能看清幼童嘴角诡异的弧度,他道:“池姑娘父亲和顾国公交情颇深,池姑娘想必很了解。”
洛晚道:“没见过,也没听过。”
江辞尘道:“取婴儿尸体,灌入水银,裹以金箔。”
洛晚眉心微蹙。
江辞尘将金像扔给陈南辕;“不过这个里面没有婴儿干尸。”
陈南辕倒吸一口气,轻啧一声,像是碰见什么脏东西一样。
江辞尘将车帘放下:“回京。”
陈南辕看了眼洛晚,隔着车帘请示:“池小姐如何安置”
车内传来冷冽的回应:“她和你有什么关系?”
陈南辕认真解释:“池小姐一个人从京师到坎塘县,倒也罢了。现在坎塘县出了这么大的事,她一个回京多不安全,咱们正巧遇见,不如就让池小姐和公子坐同一辆马车吧,反正公子的马车够大、够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