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吊灯将光亮投射到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明亮之下,一切都无所遁形。四周一片狼藉,散落的杂物,被推倒的桌椅板凳,还有地上躺着的两具遗骸。一具是破碎的花瓶,另一具是早已失去声息的□□。从那人脖颈间涌出的鲜血染红了他身下的地毯,染红了周遭的一切。
乔湘楠跟着警察破门而入,看着眼前的场景顿时僵在原地。她从未想过,人竟然可以流出那么多的血。从未想过,直视一条生命如此惨烈的陨落,竟是这样的冲击与恐惧,即便她不认识死者。
曹佳佳缩在房间角落里抱着头颤抖,身上是大片的血迹,周边没有一个人敢再靠近一步,乔湘楠反应过来冲上前去搂住她。她像受到了惊吓一样尖叫挣扎,乔湘楠紧紧地抱住她,出声安慰:“佳佳,佳佳。是我,乔湘楠,你看看我。”
曹佳佳闻言,缓缓抬头确认。在看清面容的那一刻,再也忍不住,抱着乔湘楠崩溃大哭:“我杀人了,怎么办我杀人了。”
乔湘楠的心揪到了嗓子眼,无措将她淹没,除了紧紧抱着曹佳佳,她说不出一句话。
120到达现场,检查后表示花瓶碎片划伤了大动脉,对方当场死亡。曹佳佳在惊吓与痛哭中晕厥了过去,直到医护人员将她接走,乔湘楠才感受到自己手上一片潮湿,低头一看,自己身上也沾满了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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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假期过半,邓聿盘算着再过几天差不多就可以“回北城”了。其实这些日子他过的也并不安稳,主要还是因为想念。
他在房间里拿出手机给乔湘楠打了个电话,无人接听。叶远琼在门口敲门催促,晚上说好了一家人要一起出去吃饭。邓聿想着乔湘楠这个时间有可能是在店里忙着,正好晚些时候可以在外面找个地方和她视频,便没有再打第二遍。
他从衣柜里拿了一件朴素低调的灰色外套套上,一边拉拉链一边往楼下走。叶远琼看到皱了皱眉:“你这衣服……大过年的你也不知道打扮一下。”
“我这衣服怎么了。”这可是年前乔湘楠给他买的,而且还是情侣装。
“款式还可以,感觉面料有点一般,你能不能换件体面点的,别出去给我丢脸。”
“你不懂。”
邓聿说完自顾自的往车库走去。叶远琼的话让他听着很不舒服,但又不知道要怎么反驳。
到达餐厅之后,邓聿跟在最后进了包间,还没看到屋里的人影就听到先进去的人一阵寒暄。怎么还有别人,到这个时候该见的亲戚都见的差不多了,没听说今天还有谁要来。
“伯母好,伯父好,姐姐好。”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邓聿一阵头皮发麻,简直要当场抓狂了。怎么又来了,许向薇。他甚至有一瞬间觉得自己被在场所有人做局了,是不是所有人都在私下达成了协议只有他被蒙在鼓里。
许父许母用关心小辈的名义问东问西,邓聿感到有点不舒服,但是碍于长辈们都在场不方便说什么,只好跟着乖乖入座然后一一回答。
这一顿饭邓聿吃的心不在焉,精神游离,其他人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只想赶紧找个机会去给乔湘楠打视频电话。
“我听说……”见其他人的交谈进入一个小的尾声,邓聿接上话:“这家餐厅露台做得蛮漂亮的,我朋友让我帮忙怕个照,失陪一下,不好意思。”
“好好,你去。”许父大方的很。
“真的吗?这我还不知道呢,”叶远琼一听来了兴致:“那你别光自己去啊,带向薇也去看看,小女孩最最喜欢漂亮风景了,那个词叫什么来着——出片。你帮向薇也拍几张照片。”
What?搞什么东西。邓聿懵了,但是人家父母在旁边又不能拒绝的太明显,他故作犹豫:“外面天气挺凉的……”
“没关系啊,”许向薇放下筷子:“让你一说我也有点好奇了,等我穿个外套。”
“好。那一起去。”邓聿笑了笑,但完全是出于社交礼貌的回答。叶远琼这句话一出,就算不挑明相亲的目的,傻子也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了。再加上许向薇不抗拒的态度,邓聿在心里默默做了个决定。
两人一前一后走上餐厅的露台。严冬时节,露台上的就餐区没有开放,来拍照的人也少,绿植枯萎大半,连装饰物都撤掉了很多,整体看起来略显萧条,并没有什么值得打卡的精彩之处。
许向薇弯腰戳了戳光秃秃地盆栽,抬手把鬓边滑落的披肩发丝别到耳后,然后有点失望的看着邓聿道:“就这样啊,感觉夏天可能会好看点吧。”
邓聿看着她的动作,毫无铺垫地张口就是一句:“我有女朋友了。”
太过突然的一句话,直接给许向薇说懵了,她愣在原地半天没反应过来。
“啊?”
邓聿不抽烟,眼下居然觉得少了点什么,于是吸了一口冷空气,又吐成白雾:“咱们两家见面有点频繁了,我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但是有些事情还是提前说明白比较好。但如果是我误会了,我向你道歉。”
许向薇突然觉得邓聿这个人可真没意思,说话直接就算了,还干干巴巴的,又不是之前拐弯抹角问她要护身符的时候了。
说到护身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