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我就明白,只有忍耐才能活下去,无数次幻想长大后能逃离苦海。
可如今,我却又一头扎进了另一个噩梦。
在那些漫长而寒冷的夜里,我总是一遍又一遍地在脑海中描绘父母的模样,可他们从未出现过。
现在的我,依然孤立无援……我没有意识到,在这危机关头,我没有想到苏早。
我强撑着身体,努力坐了起来。在我模糊的视线里,女人只是一个摇晃的黑影。
“我做错了什么?”我颤抖着开口问道。心里暗自揣测,那条内裤难道是她的?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像——她这样的人,真的会喜欢粉色吗?
女人的表情突然凝滞,仿佛被一层胶水慢慢糊上她的脸,她满是鲜血的手上还在微微发抖。
就在这时我突然听见苏姨焦急的喊声,声音尖锐又慌乱,似乎在喊着女人的名字,但因为耳鸣,我听不太真切。
紧接着,紧闭的车窗被人敲得咚咚作响。
她来的太晚了?还是这一切发生的太快?
我透过车窗,与苏姨对视,在她的眼中,我看到了震惊与后悔。
这次,我终于听清了她的呼喊:“开门!开门!别打了!”然而,女人却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对苏姨的喊声置若罔闻,仿佛我刚刚的问话有什么神奇的魔力。
车门被打开了,应该是苏姨用了车钥匙。
可她的第一反应,不是来查看我的伤势,而是一把抱住向后倒去的女人。
女人突然捂住脸,泪水从指缝间不断滴落。
苏姨将女人紧紧搂在怀里,轻声安慰,“没事的,都过去了,没事的……”
我彻底傻眼了,喂!该安慰的人是我才对吧?
晃了晃昏沉的脑袋,耳鸣似乎减轻了一些,勉强能听见些声音。
正想推开车门,却听见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声。
那不是压抑的抽泣,而是从胸腔深处迸发出来的嚎啕,像是一头被刺穿肺腑的野兽,绝望又悲怆。
她的肩膀剧烈地颤抖着,手指死死掐进手臂,鲜血顺着指甲缝不断渗出。
那声音尖锐而嘶哑,几乎不像是人类所能发出的,带着一种濒临死亡的绝望。
她的脸因痛苦而扭曲,泪水混着鼻涕糊了满脸,嘴唇也被自己咬破,血珠不断滴落在下巴上。
“让我去死……让我去死……!”她的哭声中夹杂着干呕,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吐出来。
双手疯狂地抓挠着座椅,皮革被撕出狰狞的裂口,里面的填充物翻露出来,像是血肉模糊的伤口。
她的喉咙像是被利刃割过,声音支离破碎,只剩下不加掩饰的剧痛。
大颗大颗的眼泪砸在膝盖上,很快浸湿了大片布料,可她依旧停不下来,身体不受控制地痉挛着,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正在从她体内将她生生撕开。
最后,她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瘫软在座椅上,只剩下断断续续的呜咽,胸脯剧烈起伏,如同一条被抛上岸的鱼,无助地张着嘴,眼睛一直看着我。
她是在对我说?还是苏姨?
“求求你……”她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唯有眼泪还在不停地流淌,无声,绝望,仿佛没有尽头。
“让我……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