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筛选的标准,似乎与伊珞那段被尘封的过去,有着某种诡异的关联。
苏姨那张温柔却莫测的脸再次浮现在脑海中,让我不寒而栗。
走出“检测三室”,重新回到相对明亮的走廊,我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阳光透过走廊尽头的窗户照进来,却无法驱散我心底的寒意。
苏早果然还在大楼外的树荫下焦急地等待着。她一看到我,立刻像只小鸟一样飞奔过来,脸上写满了担忧。
“怎么这么久啊!都快三个小时了!急死我了!”她抓住我的胳膊,上下打量着,“你脸色怎么这么差?嘴唇都白了!他们到底对你做了什么?是不是很可怕?”她连珠炮似的发问,清澈的眼眸里满是毫不掩饰的关切和心疼。
看着她纯净无暇的目光,我到了嘴边的所有疑虑、恐惧和那个关于母亲的可怕猜测,都被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不,绝不能把她拖进这个可能存在的、深不见底的漩涡。
苏姨是她的母亲,无论背后有什么目的,现在告诉苏早,只会让她陷入痛苦和两难。
而且,这一切都还只是我的推测,没有任何证据。
我强迫自己挤出一个尽可能轻松的笑容,伸手习惯性地想去揉她的头发,却发现自己的指尖还在微微颤抖。我改为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没事,就是检查得特别细致,项目又多又怪。”我尽量让语气显得正常,“这种特殊专业嘛,估计就是事儿多。可能有点低血糖,饿的。”
苏早狐疑地眯起眼睛,像只机警的小猫,凑近仔细看我的脸:“真的?你没骗我?我怎么觉得你魂都快没了似的。他们是不是问了你很难回答的问题?还是……用了什么仪器?”
“真的没事,”我揽住她的肩膀,把她往怀里带了带,试图用她的温暖来驱散自己骨子里的冰冷,“可能就是里面空调太冷,又有点紧张。现在看到你,就好了大半了。”
这话半真半假,却让苏早的脸颊微微泛红。
她轻轻捶了我一下,嗔怪道:“油嘴滑舌!不过……算你会说话。走吧走吧,我快饿扁了,今天你要请客吃大餐,给我压压惊,也给你自己补补!”
“好,想吃什么随便点,管够。”我笑着应承,内心的惊涛骇浪在苏早纯粹的关切和娇嗔中,暂时找到了一处温暖的避风港。
我下定决心,先将这个可怕的猜测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独自去面对和验证。
至少在此刻,保护她远离这些可能的黑暗,是我唯一能做的,也是必须做的事情。
我们像无数普通而甜蜜的校园情侣一样,并肩走向学校后门那条热闹的小吃街。
苏早似乎想驱散我的低落情绪,故意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不时回头催我,夕阳给她的发丝和身影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充满了青春的活力。
“喂,你快点嘛!那家烤鱼去晚了要排队的!”“来了来了,你慢点,脚不疼啦?”我快走几步跟上,故意去碰她之前跺疼的那只脚踝。
她敏捷地像只小鹿般跳开,转过身对我扮了个可爱的鬼脸:“早好啦!我恢复力超强的好不好!不过……”她突然狡黠一笑,眼中闪过恶作剧的光芒,猛地助跑两步,跳起来搂住我的脖子,整个人挂在了我身上,“你背我过去!就当是补偿我担惊受怕等了你这么久的利息!”
我被她撞得一个趔趄,连忙稳住重心,手忙脚乱地托住她。
她在我的背上发出得逞的咯咯笑声,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耳廓和颈侧,带着少女特有的、阳光般的清甜香气。
周围有同学投来善意的目光和笑声。
我无奈又宠溺地叹了口气,调整了一下姿势,背稳了这个甜蜜的负担,朝着飘来各种食物香味的方向走去。
“喂,我重不重啊?”她趴在我背上,小声地问,声音里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
“像头猪。”我说。
“你才是猪!”她不满地晃着双腿,脸颊却贴得更紧了,声音闷闷的,“不过……写白,你的背还挺宽的,靠着……挺舒服的。”
我的心像是被最柔软的羽毛轻轻拂过,一种混杂着酸楚和温暖的情绪瞬间涌了上来,几乎要冲破我强装镇定的外壳。
或许前路布满未知的迷雾,甚至潜藏着难以想象的危险,但背上这个女孩毫无保留的依赖和温度,是如此真实而珍贵,成为了我混乱世界中唯一确定的坐标。
我暗暗下定决心,无论未来要面对什么,我都要尽快变得强大起来,强大到足以守护住眼前这份触手可及的、脆弱而美好的光明。
几天后,我收到了A市警大的正式录取通知邮件,附件里有一份措辞极其严厉、涉及保密条例的协议需要电子签名。
报道地点并非警大众所周知的主校区,而是一个位于邻省交界处、地图上查找不到的代号为“7号基地”的训练中心。
通知要求轻装简从,三日后的清晨准时到指定地点集合,有专车接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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