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听霁川玄君笑道:“你们倒是好胆色,怎么不跑远点?就不怕我被打败了,三头大妖再度袭来?”
林乐恭敬地说:“玄君说笑了。您的英雄事迹,云山派比谁都清楚,人人耳熟能详,威压数州、群雄束手,笑傲同阶,远胜同侪的大英豪,怎么可能失败?”
“真就退一万步说您失手了,我们这些人跑得再远也不够啊。”
虺溃、蜚蛭、幽龙,三头元神大妖被霁川玄君斩杀。而搬山将军甚至还死在了他们三个之前,在绝望之中流尽了最后一滴血。
陆乾耗尽所有寿元,牺牲了灵宝元牝珠,这一切终究没有白费。
霁川玄君哈哈一笑,正要说话时,盯着他怔怔愣神的吴妍终于反应过来,她一下子叩首下去,声音有些颤抖。
“云山吴妍,叩见师尊!”
场中一下子安静下来,许多人到了这时才知道,吴妍虽然是陆乾大弟子,但其实是拜了霁川玄君为师的!
霁川玄君也愣了一下,他仔细地打量着吴妍,然后轻轻一抬手,吴妍已飘飞到他的身前,如同操线木偶一般伸出了手。
霁川玄君在她腕上一搭,心中又惊又喜,脸上已露出了温暖的笑容。
他挥了挥手,拉着吴妍席地而坐,迫不及待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成为我的弟子,继承我的《太上元灵镇海玄功》?”
吴妍整理思绪,从自己突然获得元牝珠青睐开始说起,将拜师始末细细说来。
又由此延伸,讲了自己修习玄功、入道修炼的过程,讲了陆乾和自己将玄君遗藏慢慢消化,成为云山派最为宝贵的财富,支撑着云山派踏上崛起的道路。还讲了云山自认霁川支流、玄君法脉,要为霁川玄君正名扬威,广播天
下。
讲着讲着,想到崩碎的元牝珠和牺牲的珠灵,吴妍泪流难止,几度哽咽,霁川玄君也叹息一声。
但霁川玄君本就生性豁达乐观,从不为过往所累。他更坚信自己能有机会以这种形式再见人世,不能将宝贵时间浪费在伤悲之中,不然才是真的对不起元牝珠的牺牲了。
林乐又从旁补充,将云山派与霁川玄君、元牝珠的渊源都理顺讲清了。
林林总总,虽然只是梗概,但也讲了半个时辰,若是摊开来聊聊细节,只怕一天都未必够。
霁川玄君点了点头,心中感慨万千。他没有想到,原来距离自己死去已经过了两千多年。沧海桑田,世事变迁,但自己的衣钵道统却以这样的形式在两千年后传承下来,实在令人惊喜。
云山派,陆乾。。。。。。。
他的目光向被封冻在玄凝冰棺之中的老翁看去,林乐连忙问道:“玄君天纵奇才,有没有办法能救我家掌门?”
可惜霁川玄君摇了摇头:“我虽幸运生就空灵根,又早早觉醒负?血脉,若论与人争锋从无失手,但是其他方面非我所长。寿元一事玄妙无比,我连自家敖氏也无法拯救,更不会添寿之法,只有让你们失望了。”
说到这里,他微有惆怅:“我自出生起,就只知道练功、练功、练功,所有时间都放在修炼之上,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所幸苍天垂怜,叫我成就元神,但那时距离四百大限已经没有几年。因此剩下的时间又都放在了征战、
征战,征战上。”
“回想起来,我只是个不学无术,只知道打架的莽夫罢了。”
“只有斗狠之法,而无驭下之术,结果到了最后众叛亲离,还是未能寻得解毒的办法。”
林乐心中微叹。确实如此,霁川玄君在政治上的表现只能用灾难来形容,他以暴力压服沧州,其实并未真正完成权力让渡,甚至连投效太一乐土获得仙?都不清楚。
以他的天资,若是能获得太一乐土青睐,未尝没有解除尸毒的机会。
当然,这一切都是因为寿元将至,若是再让他执掌沧州几年,或许结局又会有所不同。
想到这里,便听霁川玄君忽然笑道:“不过我到底还有一双拳头好用,你就说这方圆数州,谁家有增寿宝物,我现在就去夺来!”
林乐哑然失笑,连道不必。
先不说到底能否强抢,这左右哪有添寿之宝?所幸已经联系上太一乐土,掌门总是能撑过此劫的。
霁川玄君听说已有办法,也不纠结,又问:“却不知云山派,可曾得知我敖氏一族的近况?”
林乐笑了:“敖氏一族如今已是我云山盟友,并且迁出星辰海上来到陆地之中,就在这临近的宁州,如今已有一郡之地作为立足,发展不错。”
“最重要的是。”他故意顿了顿,“敖氏一族的血脉尸毒,已被解了。
这一刻,霁川玄君忍不住瞪大了眼睛,猛地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