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静默。
犬戎使者的脸瞬时僵住,猛地低头,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右手,眼神一寸寸沉下去。
“你”他猛地转头,望向姜洛璃。
姜洛璃却像是随手弹飞了一片叶子般,根本没把这事放在眼里,只懒洋洋垂眸看着他的手,语气像在劝顽童:“刀都拿不住,还想宰人,未免太丢你们犬戎人的脸了些。”
她那话轻得仿佛一缕风,却在使者耳中炸开,像一记巴掌,狠狠甩在了使者脸上。
他怔了片刻,才像是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什么,眼神骤然一凛,死死盯着她脚下站立的位置,再看她手中空空,一身薄纱,连个藏器的地方都没有,神色依旧风情不减,甚至带着一点不合时宜的妩媚,顿时心中泛起阵阵寒意。
那石子飞得快、狠、准,几乎是瞬发。
她不是普通女子。
更不可能是个贱籍女子。
可她方才的语气、神态、举止,活脱脱就是青楼调教出来的骚娘们,半句正经话都没有。
“你到底是什么人?”他声音低哑,眼底第一次浮出警惕,“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这话,”姜洛璃眼角带笑,红唇轻启,“你应该问顾恒,毕竟他挺懂我的。”
她缓缓地转头,看向一旁面色微变的顾恒,眉梢一挑,掩嘴轻笑道:“毕竟我们俩口味相同,都喜欢狗,一个喜欢操,一个喜欢挨操。”
顾恒脸色倏地涨红,像被一盆脏水兜头泼下,羞恼交加,整个人险些失了方寸。
“你胡说八道什么!”他猛地拔高声音,几乎是吼出来,手指指着她,指尖都在颤抖,“我那是被你强迫的!”
话一出口,他自己僵住了。
场面寂静了两息。
姜洛璃眨了眨眼,忽然眉眼一弯,两只小手轻轻一拍,像只捣蛋成功的小狐狸,眼睛亮亮的,笑得活泼又欠揍:
“哎哟~男人就该有担当,敢做敢认,才招人喜欢嘛~什么叫强迫,我那是让你直面自己的本心”
顾恒看着她那副没心没肺、整人还理直气壮的样子,胸口一闷,差点给气得当场栽倒。
犬戎使者一旁听得嘴角直抽搐,眼神在两人之间扫来扫去,最终低声嘟囔一句:“这俩衡国人,是疯了吗,你们是没明白自己的处境?这么肆无忌惮的讨论………。玩狗,你们俩才是犬戎吧。”
他忽而又觉自己被冒犯了,面前两人似在打情骂俏根本没当他存在,手悄悄摸向腰间的匕首。
姜洛璃瞥见他的小动作,嘴角一勾,露出坏笑:“傻大个,小心划到自己哦,我邀请你一起玩狗,你要不要?”
使者哪里管她废话,匕首直刺她心口
她脚尖一点地面,身子轻灵一侧,倏地避开那一刀,身形柔若游丝
使者接着一个横扫。姜洛璃轻轻后仰,寒光紧贴她胸前掠过。
使者旋转匕首反刺,她眼角含笑,转身一指精准点在他的手腕,匕首顿时脱手掉落。
她随手轻推他手臂一把,使者身子不受控地转了半圈,背对她时僵住了,像是被什么定住一般。
姜洛璃小脚尖一挑,将那匕首稳稳踢起,匕首划出一道银弧落入她掌中。
她掂了掂,随手抛向顾恒,语气轻快:“喏,拿着,藏好,防身用的。
顾恒下意识伸手接住,神情一时复杂,嘴唇张了张,没吭声,手却紧紧攥住那柄还带着余温的匕首。
姜洛璃对他嫣然一笑,缓缓蹲下身,纤细如玉的手指轻轻抚过阿黄毛茸茸的脊背。
她的触碰轻柔而充满爱意,手指顺着狗儿的毛发滑过,仿佛在抚弄一件珍贵的丝绸。
阿黄舒服地眯起眼睛,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哼唧声,趴在地上享受着自家娘子对它的爱抚。
待为阿黄恢复完伤势后,姜洛璃起身,裙摆轻荡,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香风,径直走到先前被她制服的犬戎使者面前。
她低头,笑盈盈地从地上拾起那把还沾着鲜红血迹的弯刀,刀刃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她漫不经心地转了转刀柄,随即“唰”地一下,将刀插回使者颤抖的手中,歪着头,声音甜腻:“呐,还你刀。”
使者僵硬地站在原地,肌肉紧绷得像一块石头,连大气都不敢出。
他的眼睛死死盯着姜洛璃,瞳孔里满是惊恐与不解,心底骇然地翻涌着荒谬的念头:“这娘们……太邪门了!她绝对不是人!莫非是……母狗成精?”
姜洛璃丝毫不理会他内心的惊涛骇浪,笑意更浓,伸手抓住他的胳膊,嘴里哼着一支不知名的小调,她三两下便将使者的身体摆弄成一个“英勇持刀”的姿势,动作娴熟得像在摆弄一具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