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实说,雪茸拿到闻玉白钥匙的一瞬间,就已经控制不住地有些亢奋了。而一旁的闻玉白更多的显然是担忧:“呃,我戴上这个,是不是就不能变兽态了?”
这是一种委婉的表达,毕竟闻玉白兽身的尺寸比人形夸张很多,一旦戴上这个变换形态,怕是会酿成一桩极其惨烈的血案。
但作为精英机械师的雪茸怎么会考虑不到这一点,他自豪道:“你放心,我考虑到了!这个笼子受力就会变大,所以不管怎么样永远保持合适的尺寸,但有个前提,就是受到的力足够大,所以正常情况下动了邪念可是不行的哦!”
一说到这个,在加上面前人为难窘迫又羞耻的表情,雪茸就已经自动联想到了那衣物遮蔽之下的风景。没等闻玉白动什么邪念,他自己倒是开始控制不住了。
很快,冰冷的触感和微微的胀痛让雪茸清醒了过来,他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接着又笑嘻嘻地转头看向闻玉白,上下打量着他,半天没吱声,在他身边来回踱步半晌,最后伸手撸了一把闻玉白的大尾巴,又抬手捏了捏他的耳朵。
有种浑身上下充满了劲儿却无处释放的躁动感。闻玉白低头瞥了他一眼,又别过脸去——不能节外生枝,不然难受的只会是自己。
闻玉白叹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排除杂念,而雪茸则更亢奋了,这里摸摸那里戳戳,上蹿下跳一刻不歇。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束缚,两人就这样采取了一动一静的极端方式对抗本能,但事实证明效果都不怎么样。
那种感觉越是努力忽略就越是明显,那种念头越是努力压制就越是涌动。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两个人开始角色互换,雪茸忍不住坐到桌边捂着发烫的脑袋思考人生,闻玉白则是终于破了功,踩着军靴在木地板上来来回回“吱呀吱呀”地走着。
最终,还是闻玉白率先开口打破了僵局:“先送你回家去吧……梅尔该着急了。”
雪茸的脑子还专注在笼子上,面对闻玉白的提议便只能心猿意马地点头:“啊……是,对。”
推开门,室外的风迎面吹来,让两人冷静了不少,但很快,扑面而来的鼎沸人声就逼得两人同时后撤了一步。
为了方便照顾雪茸,闻玉白在闹市处租下了这间房子,眼下正是上街赶集的时间,一推开门便是来来往往的邻里熟人。
“哟!雪茸!早安!”门口,一个路过卖报纸的青年看见雪茸,热切地朝他挥了挥手。
雪茸素日里广结善缘,见谁都能聊上几句,放在平时不管如何,一定走上前先找人买两份报纸、再跟人聊聊近来的天气了。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看不见的位置戴了把锁,就好像是在他的脚踝戴了副镣铐一般,一下子让他不知道怎么走路了。
不是戴上去的感觉有多么不适应,而是有种luo奔被盯着的极羞耻感,让他忍不住想用什么东西遮一遮,可低头看其实根本没有任何的异常。
就是微胀感更明显了——该死真是越来越看不明白自己了。
雪茸有些尴尬地并了并腿,本想着跟闻玉白结伴而行至少痛苦和羞耻会一分为二,没想到一回头,那人早已经弃自己于不顾,一头闷回房间里不打算出门了。
“嘭”的一声,雪茸关上门,冲进屋里就要找闻玉白算账。
“你怎么回事?”他恨不得把闻玉白从地里拔出来,“这就要逃了?”
“是。”闻玉白很坦然地宣布投降,“我一出门就感觉他们在盯着我看。”
实不相瞒,自己也一样。但雪茸觉得自己更变态一筹,居然觉得被人“盯着”的感觉,也有种微妙的爽感。
他拉起闻玉白的胳膊,就要把人往外拽:“走!!走啊——!!”
闻玉白坚守底线不动如山:“不。你自己回去吧。”
论力量雪茸必然不可能有胜算,但很快,他就又有了主意。
他撒开了闻玉白的胳膊,熟门熟路地找到了闻玉白装贵重物品的手提箱,然后当着他的面从最里层抽出了一根黑色的皮革项圈。
闻玉白平稳的呼吸一下子就被截断了。
那是之前在猎犬岛上,雪茸玩弹珠赢来的项圈,说是今后要送给自己的狗。于是之后在那艘返回大陆的船上,雪茸帮他解开笼锁、宣示主权之后,就将这只项圈作为礼物送给了闻玉白。
这是他们之间“主从关系”的证明,也是一个无声的契约——狗要绝对服从主人的命令。
比如主人想出门,狗就必须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