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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粉墨登场(第1页)

首尔明洞的巨幅电子屏,在八月滚烫的空气中嗡鸣着。前一天还是NCT中国队紫禁城前抚琴弄箫的“文化使者”形象,此刻,屏幕陡然切换,炸开一片极具冲击力的粉与黑。四个高挑、冷冽又带着蓬勃野性的年轻面孔占据了整个视野——金智秀(Jisoo)、金珍妮(Jennie)、朴彩英(Rosé)、Lisa。没有冗长的介绍,只有四个硕大的英文字母:BLAK。紧接着,是简洁到冷酷的出道信息:8月8日,双主打单曲《WHISTLE》《BOOMBAYAH》,星舰娱乐。

画面切换速度极快,强烈的鼓点与失真吉他riff的碎片瞬间灌入路人耳膜,又在下一秒戛然而止,只留下屏幕中央那个融合了甜美与危险的粉黑标志。

“哇!这是什么?”

“新女团?星舰的?风格好强!”

“Jisoo!是那个演网剧的Jisoo吗?她居然出道了?”

“那个金发的…是外国人吗?气质好特别!”

“星舰不是男团公司吗?突然推女团?”

议论声在街头巷尾迅速蔓延。没有传统女团的清纯或甜美预告,BLAK的出道预告像一颗精准投放的炸弹,瞬间撕裂了被NCT中国队“文化深度”通稿笼罩的舆论场。星舰娱乐的官网和官方SNS在预告发布后半小时内陷入瘫痪。纯粹的视觉与听觉冲击力,简单、直接、充满力量感,这就是姜允书在风暴中心为BLAK选择的登场方式——用最硬的拳头,砸开一条血路。

星舰大楼顶层,气压却比外面的酷暑更低。姜允书站在落地窗前,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冰冷的玻璃。楼下街道聚集的粉丝和记者像沸腾的蚁群,闪光灯此起彼伏地试图捕捉大楼里一丝一毫的动静。BLAK的出道引爆了期待,但也将星舰推到了所有聚光灯和狙击镜下。

“理事,CJMusik的PD刚刚亲自来电,”宋助理的声音带着一丝紧绷,“他们坚持‘新人团首次登台需参与完整彩排审核’的规定,要求BLAK全员明天下午两点到场彩排,晚上七点直播前再进行终审。时间…排得毫无间隙。”

姜允书没有回头,声音平静无波:“知道了。告诉熙珍,按计划,让孩子们休息好,下午彩排只走位,不真唱。”这是典型的消耗战术。漫长的等待和反复的审核,消耗的是新人最宝贵的精神和体力,只为了在直播时可能出现的微小失误。

“还有,”宋助理顿了顿,声音更低,“SM那边…NCT中国队今天下午三点在KBS有个特别舞台直播,主题是‘韩流与传统文化的交融’。通稿已经铺天盖地了,强调‘健康、内涵、社会责任’。”

“呵。”姜允书发出一声极轻的冷笑。李秀满的刀,永远插在最痛的地方。用“文化”和“健康”做武器,站在道德高地俯视星舰的“过度商业化”和艺人伤病问题,意图在BLAK出道的关键时刻,将舆论引导向对星舰整体运营模式的质疑。而父亲姜会长,他控制的媒体喉舌,想必早已磨好了笔锋,只等BLAK露出哪怕一丝疲态。

手机震动,是方时赫发来的加密信息,只有一张照片:医院走廊,徐明浩被文俊辉搀扶着,弯着腰,手死死按在后腰上,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全是冷汗。照片下面是一行字:【明浩情况恶化,医生建议立刻停止活动,静养至少一个月。俊辉情绪濒临崩溃。】

姜允书的手指猛地收紧,指甲几乎嵌进掌心。徐明浩的腰伤是悬在SEVENTEEN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也是SM和父亲攻击星舰“压榨艺人”最有力的证据。现在,这把剑在BLAK出道前夕,摇摇欲坠。

“荆棘王冠”计划启动的指令已经下达,但每一步,都踩在刀尖上。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口的铁锈味,拨通了闵熙珍的电话。

“熙珍,孩子们状态怎么样?”

“智秀有点紧张,一直在喝水。Jennie和Lisa在练习室加练,Rosé…躲在洗手间,吐了两次。”闵熙珍的声音疲惫但稳定,“刚收到Musik的彩排通知了,时间很紧。”

“稳住她们。”姜允书的语气不容置疑,“告诉她们,外面所有的声音,好的坏的,现在都跟她们无关。她们只需要记住一件事:明天晚上七点,站在那个舞台上,把闵熙珍和她们自己打磨了无数个日夜的东西,毫无保留地炸出来。其他的,交给我。”

“明白,理事。”闵熙珍的声音多了份力量。

“还有,”姜允书顿了顿,目光扫过电脑屏幕上金秀贤发来的、关于金议员与蓝山资本、SM关联的完整证据链,“通知公关部金组长,按计划,第一波‘烟雾弹’,可以放了。”

8月8日,傍晚六点三十分。KBS音乐银行后台,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油彩。汗味、化妆品香气、发胶味、还有食物便当的味道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娱乐圈特有的、令人窒息又亢奋的气息。

BLAK的待机室不算小,但挤满了造型师、化妆师、经纪人、助理,还有扛着摄像机的VJ,空间显得逼仄而嘈杂。四个女孩已经完成了妆发,穿着打歌服——并非传统女团闪亮的裙子,而是剪裁利落、融合了街头与高街风格的裤装和短上衣,粉与黑的元素巧妙点缀,既突出个性又不失整体感。她们像四把已经出鞘的利刃,锋芒毕露,但此刻,刃尖微微颤抖着。

金智秀对着镜子反复练习着开场眼神,试图压下过快的心跳,手心一片冰凉。金珍妮闭着眼,戴着耳机,身体随着脑中强烈的节拍微微律动,嘴唇无声地默念着歌词,努力屏蔽掉外界的干扰,但紧抿的嘴角泄露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朴彩英低头看着自己的指尖,做了美甲的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胃部因为过度紧张而隐隐抽搐。Lisa站在角落,一遍遍重复着舞蹈中几个高难度的衔接动作,汗水沿着额角滑落,浸湿了鬓角,眼神专注得近乎凶狠,仿佛要将所有不安都转化为舞台上的能量。

闵熙珍像一座沉稳的山,守在待机室门口,隔绝了大部分不必要的探视。她偶尔低声提醒助理补充水分,或者用坚定的眼神给予女孩们无声的支持。空气中弥漫着无声的硝烟。

与此同时,在星舰娱乐的紧急作战指挥中心,气氛同样紧张到极点。巨大的屏幕上分割着多个画面:音乐银行后台实时监控、多个音源网站的实时榜单、主要门户网站娱乐版块、以及SNS的关键词热度追踪。

“NCT中国队的舞台反响非常好,‘文化使者’形象巩固了,通稿还在发酵,对我们‘商业化’的隐射在增加。”公关组长金恩熙语速飞快。

“CJ那边,Musik的直播导演刚刚又‘建议’我们简化BLAK的舞台道具流程,说时间紧张。”宋助理皱眉。

“音源榜单!《WHISTLE》和《BOOMBAYAH》空降了!Melon、Genie、Bugs…都在前十!《BOOMBAYAH》冲得很快!”一个技术员的声音带着激动。

姜允书站在指挥台前,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所有屏幕。BLAK的音源爆发力在意料之中,闵熙珍和Teddy的作品加上星舰前期投入的巨额预热,效果显著。但这只是开始。她点开另一个加密频道,金秀贤的头像亮着。

“东西都准备好了?”

“随时可以引爆。”金秀贤的声音透着熬夜的沙哑,但异常冷静,“几个关键娱乐记者和独立调查记者的邮箱已经锁定,匿名发送渠道测试完毕。一旦发布,会像病毒一样扩散。关联性足够清晰,指向性明确,但源头会被多重跳板掩盖。”

“等我信号。”姜允书切断通话,目光转向另一块屏幕——那里是SEVENTEEN宿舍的实时画面。文俊辉坐在沙发上,眼睛通红,死死盯着手机。徐明浩躺在里间的床上,身上盖着毯子,只露出苍白的侧脸,眉头即使在昏睡中也紧紧皱着。他腰间固定着厚厚的护具。

时间一分一秒逼近七点。Musik直播开始的片头音乐已经透过待机室的墙壁隐隐传来。BLAK四个女孩站起身,互相看了一眼,伸出手紧紧握在一起。没有言语,只有眼神中传递的孤注一掷的火焰。

就在这时,姜允书的手机急促地震动起来,是方时赫:“理事!不好了!有记者拍到明浩下午被紧急送往康复中心的照片!照片很模糊,但能看出是他,状态很差!消息…消息被一个和SM关系密切的娱乐小报爆出来了!标题是‘星舰当红男团成员腰伤恶化恐瘫痪,公司仍强令活动?’”

屏幕上,关于徐明浩的词条热度如同被浇了汽油的火焰,瞬间爆炸式蹿升,迅速与“星舰娱乐”、“压榨艺人”、“BLAK出道”等词捆绑在一起。恶意的猜测、对公司的声讨、对艺人身体的担忧、甚至对BLAK“踩着师兄血泪出道”的指责,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淹没了刚刚因音源空降而起的正面舆论。

SM和隐藏在幕后的推手,终于在最致命的时间点,抛出了这颗早已准备好的炸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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