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停了。
不知从何地现出道白光一闪而过,铺满了天地,花牧登时瞧不见了。
紧接着,车夫惨叫一声,花牧竖起耳朵听,仿佛是有什么尖利之物刺进他的皮肉,汩汩往外冒着血……
不出所料,下一刻,血腥味弥漫到她附近。
花牧皱了皱眉,马车突然开始剧烈颠簸,周边尽是嘈杂慌乱的脚步声,踩踏在木板上,吵是吵了些,却掀不起什么重量,是那些蜷缩在一处的小姑娘?
“娘的,长本事了是吧!”
每说一字,便多溢出一份痛苦。但他还是狠獗獗地,伸手要把那姑娘拉过来。
见她躲闪,车夫骂道:“死丫头,你装什么啊!”
“不爽么?你不爽么?!”
他的脸在她面前放大,那样恶劣、可憎。雨水激烈而悲凉地拍打着窗,恐惧在这处狭小的马车里蔓延,越这样,他靠得越近。明明腹部被狠扎了一刀,还露出那副好似能掌控万事万物的嘴脸。
“。。。救救老子。”他虚浮着命令。
救?
小姑娘不禁握紧了方才救过她的刀柄。
这种混蛋,在向她求救吗?
救了,难道就万事大吉了吗?
“杀了他。”
是谁在说话?
小姑娘颤抖着手,眼前被一层水雾遮盖,难辨分明。但是她明显能觉察到,有一双粗粝的大手握上了她,热源替她驱散开雨夜的潮气,令她充满勇气。
“啊!!”
她不再颤抖,尖吼一声,银刃的寒光破开她眼前水雾,割开那人咽喉,车夫终于再也发不出声响,身体沉了下去,“咚”的一声,掀起大片灰尘。
“对,就是这样,自己的事自己解决。”
那声音消散了。
小姑娘神色发木,刀刃落在地上,血水渗入地板缝隙,一点一点的滴落,腥味愈发浓重,好几位姑娘不知是被熏的、还是被吓得原地作呕,声音不绝,马车终于停滞。
“做得很好。”就在花牧身侧,有位男子哂笑了声:“你做得很好。”
是他!是援助了她的声音!
小姑娘眼里似再次点燃了星星点点。恐惧之余,竟也有些许的兴奋,她转过身问:“大人……他是死了吗?”
他抬起手臂,透过花牧,抚了抚小姑娘的头发,“对,凭借自己的能力反抗,真是了不起。”
什么,情况。
花牧镇定些许,再一次调动心法代替双目,小世界的主人却偏不让她如愿,她只能觑到一片朦胧,根本瞧不真切。
“喂,老头!”花牧急切地问,“你在哪儿?她们得救了是不是,是你帮的忙吗?”
-老头?呵……用完即扔,姑娘未免也太不知礼了。
说是这样说,可那道年迈的声音明显笑着,一点也没有被冒犯的意思。
“好吧,抱歉。”花牧自认理亏,“我的眼睛……”还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