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里克怔了片刻,“安安……”他反握住她的手,那是一双多么温暖的手啊,暖得他鼻尖发酸发涩。
“您愿意嫁给我吗?”她的婚纱在墙上投出巨大的颤动的影,埃里克说:“让我做您黑暗中的船锚,做您唯一能抓住的航标。让我用剩下的每一天,来证明,在没有光的世界里,我也可以做你的眼睛和你的手杖。”
“把我的名字,刻进你的生命里,把你的名字烙印在我的骨髓里,好不好?”
时间近乎凝滞,空气中他滚烫的呼吸与灼热的吻覆盖在她的手背上。
“好,我愿意。”安芷汀说。
一个清晰而坚定的回应,让埃里克的灵魂都得到了救赎。
安芷汀弯腰去扶他,他才刚刚站稳,就立刻把她拥在怀里——两人密切相拥的轮廓烙在墙壁上。
埃里克的嘴唇压上来时带着些雪茄的微苦味……安芷汀踉跄半步,后腰抵在木制书架上……他喉间滚动的热息震得她唇瓣发麻,粗粝的指尖擦过她颈项的皮肤。
“我爱您。”他低低地说,托住她后颈加深这个吻。
“我也爱您。”她轻声回复,回应着他的亲吻。
不知过了多久,煤油灯芯噼啪炸开,解开婚纱背部的丝带时,他的动作比穿上时更加缓慢,他的指尖不可避免地划过她的背部肌肤,他感受到了她的细微颤栗。
繁复的婚纱从身上滑落,堆叠在脚边,只剩下贴身的纯白衬裙。
他又一次亲吻了她,唇分时的银线断在她的轻喘和他的抚触之间,他将她抱起……重新回到充满花的卧室。
“真是的,我还没有穿多久呢。”安芷汀喃喃的抱怨着,感觉到埃里克把她轻轻放在床上。
“怕您着凉,还是先脱下来吧。”埃里克笑着说“您穿婚纱的样子很美,像真正的天使。”
安芷汀慵懒的向埃里克伸出两只光溜溜的手臂,“现在是夜晚吧。我想抱着您入睡。”
埃里克闻言看了看表,现在是中午十二点,巨离晚上还很遥远,不过她说是晚上就是晚上,他可以跟她统一作息。
他关了灯,陪她一同躺在床上。
她问,“埃里克,这算是我们的新婚夜吗?”
“算。”他肯定的回答。
她吻着他的锁骨窝,声音极轻,“您想要我吗?”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我很想要您。”
“那我们就来取悦彼此吧,我一定让您满意尽兴。”她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有些昏沉了,眼睛半阖着。
自打受伤之后,她的脸色一直很苍白,昏迷这么久,她还瘦了一些,埃里克拥着怀里脆弱的蝴蝶,感觉到她身上根本没什么肉,他道:“您刚醒,身体没恢复好,多休息一段时间吧。”
他是时候展示他的最拿手厨艺了,埃里克决定从明天开始包揽她的一日三餐,外加一顿宵夜,每顿餐里面多些肉和牛奶……他希望她长点肉,看着健康点,不要像现在这样,身体轻的像鸿毛……他别说把她压在身下了,就稍稍用力的拥抱,他都怕她破碎掉。
安芷汀用额头蹭了蹭他的面颊,“埃里克……给我唱歌好不好。”
侧脸埋进鹅绒枕芯,柔软的被褥里的脊背随着呼吸起伏成一道疲倦的弧线。
埃里克抚摸着她的背脊,开始清唱,声音低沉而温柔,歌词在他齿间化作塞纳河的柔波,每个音节都裹着柔滑尾韵。
安芷汀感觉到颈项的细小绒毛被他的气息所拂动了,像是春日里呵出暖雾,舒服的令人沉沦。
他的指节擦过她垂落的发梢,他轻轻哼着,“沉睡吧,我的蝴蝶。”
安芷汀在他怀里微微动了动,摸索着,终寻到了他的脸颊。指尖拂过他的眉眼,最停留在他略微干涩的唇上。她仰头,捕捉到他的嘴唇,吻了上去。
“安安……”
“嗯,埃里克……继续为我唱吧。”
空气中只剩下他们的呼吸声、唇边的轻叹声、耳鬓厮磨的亲昵细语,以及埃里克温柔的歌声。
安芷汀最后的清醒意识是他落了一个吻在她的额头,她的身上开始泛起不正常的发烧般的热意,受伤还未痊愈的身体过于疲惫,提醒着她该继续休息了。
睡意已将她拽入更深的黑暗之中,黑暗里没有月光,唯有尚未消散的曲调在漂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