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的画面在眼前闪过,有一名女子在山崖边的平台上翻起兰花掌,翩然起舞。
李拾虞看不清那女子的脸,却在心底里强烈觉得,那是数百年前的事情了。
“你不舒服?”
苍济感受到他攥着的那只手在微微颤抖,眼前人的脸色也有些苍白。
不顾张松山的道歉和焦急,苍济猛一挥手,将拦路的家丁隔空甩到一边,打横抱起身旁的人,快步走出张宅大门。
星柔小跑着跟了上去,她担心李拾虞再晕倒,一边往前赶,一边从李拾虞送她的乾坤袋里翻找龙须糖。
丹药不能乱吃,但是龙须糖是可以的。
倚江哥哥说过,只要觉得身体不舒服,就可以吃一颗。
“诶……姑娘……沈公子……这……”张松山无奈地摊开手,他不知道还能怎么做。
起初,沈潜给张子涣把脉的时候,张松山还有些怀疑,这看起来不像正经大夫的银毛,到底能不能行?
可是,经过了刚才那一通闹腾,他愈发觉得,这几个人不像是单纯的江湖骗子。
要是因为一时冲动,赶走了儿子的救命恩人,从而错过了救治良机,那就算是咬碎了牙都要后悔死。
“既然如此,我也没办法了。”沈潜大步跳上台阶,大摇大摆,要再出门去。
张松山不死心,他急忙抓住沈潜随风飘起的发带,“沈公子!”
“啧!”沈潜一把抢回自己的发带,无语地看着张松山。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颗丹药,扔到张松山手中。
“今夜,你的宝贝儿子要是出了任何问题,你就给他吃这个,能保他小命。先说好,这颗收五百两,不许赖账。”
张松山小心翼翼地捧着沈潜扔给他的丹药,连连点头。
能救命就好,别说是五百两了,就算是一千两,他也愿意给。
马车上,各有忧思。
李拾虞靠坐在车厢里,疑惑她看到的那名女子到底是何人,她虽会比兰花掌,可她不会跳舞,亦不会唱戏,想来,应该不是她自己。
苍济盯着李拾虞,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却为他自身的情绪波动而感到烦恼。
按理说,不过是吵架拌嘴,李拾虞也不一定会输,更何况,她要是吵不过别人,自会动手,还轮不到他生气。
那他当时的心情,是怎么回事呢?
不想她被人辱骂,不想她受委屈……
而星柔捧着龙须糖,犹豫要不要直接塞进李拾虞嘴里。
沈潜跳上马车,掀开车帘,被车厢内诡异的气氛惊得怔住了。
“这是怎么了?出宅子了,还不高兴?”
那不是他们说好了,要一起做的戏吗?他都看到世渊的眼色了,而且还配合得天衣无缝。
没人理他。
沈潜轻轻戳了戳星柔的胳膊,“咋啦?入戏啦?”
“拾虞姐姐头疼,世渊哥哥不高兴,我在等出手的时机。”星柔举起手里的龙须糖,小声回答。
“头疼?”
沈潜挤进车厢,抓过李拾虞的手腕,搭了一会儿,“脉也没问题啊……”
“先回去吧,晚些去看看薛家六郎。”李拾虞收回手,按了按太阳穴。
方才车厢内灌入一股冷风,她的头疼好像缓解了不少。
说来也奇怪,近来头疼的情况愈发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