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师傅尝了一口,蛋黄沙酥脆咸香,南瓜绵密甜糯,这种咸与甜的奇妙搭配,给人带来一种全新的味觉体验。
在他品尝之时,云楚沅做起了第二道菜。
小火慢炒葱姜蒜末,倒入咸蛋黄碎,使其和油脂融合,倒入清水,加盐与糖调味,搅拌均匀。
而后,轻轻放入焯好水的嫩豆腐块,轻柔翻动锅铲,使豆腐与咸蛋黄汤汁充分融合,每一块豆腐都吸饱鲜香的汤汁。
水淀粉慢慢倒入锅中,同时用铲子轻轻搅拌,煮至汤汁浓稠。
咸蛋黄豆腐盛出装盘,一块块豆腐裹着金黄汤汁,宛如金镶玉般诱人,最后,再撒上一把葱花点缀其间。
朱师傅舀上一勺,轻轻吹了吹便送入口中,“嘶,嘶,烫!”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云楚沅笑着为他倒了杯凉水。
朱师傅品评道:“嗯,又是一种完全不同的美味,咸香嫩滑,咸蛋黄和豆腐结合得恰到好处。”
再加上咸蛋黄焗螃蟹,这三样菜注定会在临海县掀起一股吃咸鸭蛋的浪潮。
钱婶尝过之后便是如此,“我也要回去试试用咸蛋黄做菜,太好吃了!”
钱春香无奈一笑:“娘,你能做出和楚沅一样的味道来吗?再说了,你腌的咸鸭蛋就不怎么样,还是别浪费盐了,盐可不便宜。”
钱婶压低声音说道:“我听说西街有家作坊有便宜的盐卖,我打算去买一点。楚沅,以后咱们食肆也从那买盐吧,能省下不少银子哩。”
云楚沅眉头轻蹙,市面上怎么会有盐流通?盐的生产和销售都在朝廷的严格管控之下,私自贩盐,罪行重的会被处以极刑。
“不行,这些盐来路不明,很有可能有人私自晒盐,我们不要掺和进去。”云楚沅直接让钱婶打消这个念头,到时候可别便宜没占到,反而惹来一身腥。
“你说的在理,那我也不去买了。”钱婶有些后怕地拍了拍胸脯,说不准这个贩盐的过几日就被抓了,她还是别去趟浑水了。
午时,钱春香和钱婶去大堂招待客人,云楚沅和朱师傅在后厨做菜,三道新上的菜品主要还是靠云楚沅掌勺,朱师傅在一旁学习。
突然,大堂传来一阵喧哗。
一道尖锐的女声响起:“你这丫头片子,知道我们是谁吗?我们可是你们东家的亲属,你敢收我钱?”
“朱师傅,你先做着菜些,我出去瞧瞧。”
云楚沅掀开后厨的门帘,就看到一个泼妇正指着钱春香的鼻子破口大骂。
她走上前去,冷声开口:“哪来的刁妇,敢来我云记撒野?”
妇人转身露出一张陌生的面孔,云楚沅确信自己不认识她,愈发觉得这人就是来找茬的。
妇人见云楚沅竟然在食肆,立马换了副面孔,“楚沅啊,我是你舅母啊,他们是你小表弟,快,快叫表姐。”
她把身后的两个小男孩推了出来,两人怯怯地看了云楚沅一眼,小声道:“表姐……”
云楚沅明白了这个女人的身份,是她舅舅新娶进门的杨寡妇,虽然两家人不来往了,可十里八乡的,什么八卦都传的很快。
据说这杨寡妇跟她舅舅说自己能生儿子,她那舅舅就把她娶了,顺便接手了两个拖油瓶。
云楚沅听说这事的时候就很费解,宁愿养两个不是亲生的男孩,也不愿管自己的女儿,这是何等的奇葩啊。
她舅舅没有主见,从前对王桂芬唯命是从,现在是听杨寡妇的话,连亲生女儿都能断绝关系。这般冷血之人,怪不得她爹娘去世后,他一次也没来过云家。
杨寡妇本来以为云楚沅不在店里,这才想打着舅母的名义上门来蹭吃蹭喝,没想到出师不利,正好碰上了云楚沅。
可杨寡妇是个脸皮厚的,丝毫不在意两人没有交情,她满脸堆笑地说道:“楚沅啊,我这嫁过来听说了你的事后,心疼不已,王桂芳那个天杀的怎么心肠那么坏呢!我就不一样,你没了爹娘,舅母疼你,以后咱们可以多走动走动。”
云楚沅冷漠道:“哼,上一个想当我舅母的人,已经在牢里了。你算哪根葱?还想越俎代庖,替我爹娘管我?”
这人的心思都写在脸上了,无非就是看她能赚钱,想扒上来吸血罢了,云楚沅怎么可能给她这个机会。
看着云楚沅阴沉的表情,杨寡妇不敢说话了,这可是个把舅母送进牢里的狠人,算了,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哈哈,楚沅啊,既然你不愿意,那我就不强求了。”杨寡妇刚想溜走,就被云楚沅叫住了。
“站住,饭钱还没付呢。”
杨寡妇肉疼地掏出铜板,这才被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