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有个妇人,弱柳扶风之态,天虽冷仍着薄薄的桃红外衣凸显腰肢曲线,不是林婉娘又是谁。
她闻声转身,眼里尽是挑衅,语气却还是娇娇柔柔的:“姐姐来了。”
苏映华冷声道:“我可没有你这种妹妹。”
“姐姐说的什么话,难道真教我孤儿寡母的冻死在外边吗?”她高喊,声音尖而长,故意博取同情,引得路人视线转向这边。
这声音刺得陆暄想冲出去扇她一巴掌,谁知下一刻。
“啪—”清脆的巴掌声扬起。
这下就连就躲在对面的陆暄都愣了几愣,她从未见过母亲对谁动手。
只见林婉娘捂着脸恶狠狠地盯着苏映华。
苏映华拿手帕擦手,心中是从未有过的轻松,她想她当年怕是真教林婉娘唬住了,竟还存了死志,让自己的女儿在她手下受尽蹉磨。此等女子,何以为惧!还有陆培正,虚伪的驴嘴绿豆眼王八,口中嚼着几篇文章,自己竟将他高高供起。
“你们两个倒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那正妻之位便让与你罢。”
苏映华不屑笑笑,扔掉了手帕,于袖间拿出匕首,林婉娘见状后退几步,结结巴巴道:“你想干什么!”
“请你一同欣赏这匕首的做工罢了,怕什么。”
“你休要得意!”她抛下这句转身疾步离开,面容上带着些许得意。
林婉娘走后,苏映华的心里仍是沉沉的。林婉娘引她来此单纯是为了报复,那还有一波人会是谁,陆培正?还是镜王?
“夫人,店内有果子酒,要买两坛吗?”
这时,酒铺的小工手里捧着坛酒,恭敬带笑地问苏映华。
“不必了。”苏映华回绝,不时张望。
突然,“哐当噼里啪啦”,一阵人倒坛碎的慌乱惊呼之声,“来人!有无女子可以帮忙!”店内有人高呼。
苏映华转头看了眼,地上一片狼藉,皆是碎陶片,是名女子晕倒在地,碎片扎进她身子里,她衣服上浸染着血,煞是可怖。方才已有人跑出去,应是请郎中去了,而女子血流不止,店内皆是男子,无人敢脱衣查看伤势替她止血。
她犹豫片刻,还是进去帮忙了。
陆暄见苏映华进店也警惕起来,冲着对面的人打了个手势。
对面之人会意,慢慢逼近酒铺,时刻留意着里面的动静。
苏映华进店后蹲身查看女子伤势,丝毫未觉身后闪过的寒光。
“快去拿些干净布条来。”她转身吩咐,却惊得跌坐在地。
只见刚刚向她荐酒的小工睁圆双目,愣愣看着穿过自己身体的刀尖,他手中还拿着四寸长、一指大小的铁针,对着苏映华的头顶似是要扎进去。
“嘶—”小工身后之人将刀抽出,钳住他的手,随后冲进几名镖师,制住酒铺内其他人,还有几人押着冯氏三兄弟候在外边。
“如何,梁镖头!”陆暄与谢元祈也进来了。
“方才着急,给他刺穿了,但是死不了!”梁镖头对自己的准头很有自信,爽朗答道。
陆暄将苏映华扶起,长舒一口气:“如此便好。”看向那小工的目光多了些许狠厉:“还要拜托梁镖头替我审审他们。”
“好说好说!”他想了想钱袋中的金锭子,十分爽快。
镖师干的是走南闯北、刀尖上舔血的活计,论功夫、敏锐性他们都是好手,陆暄花了重金雇请他们在今夜保护苏映华,虽差点遇到险境,所幸最后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