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如昕郡主近日在忙什么呢?好似许久没见她入宫了。”
赵峥察觉到有雨丝飘落在她的衣袖,又将伞侧倾了过去,道:
“前些时日她随我母妃去了江州的外祖家小住,大约到端阳时再回京城。”
“等舍妹回来,我们再邀姑娘一同去上林苑骑马。”
见纪云瑟笑了笑没有说话,他又摸着脑袋补充道:
“那日是我的疏忽,让你受惊了。你放心,下次我定会仔细些。”
雨声潺潺,赵峥的脸微微涨红,心思全部流露在局促紧张的话语中,纪云瑟侧头看着他,正想婉拒,却忽的瞥见模糊的雨丝中,不远处有两道挺阔的身影。
她回头一看,正好对上身着曳撒的男子晦暗不明的黑眸。
二人各自打着伞,紫电瞧了一眼自家主子沉厉的面色,拧紧了眉心看向前方并肩共伞,有说有笑的男女,不敢言语。
晏时锦目不斜视,阔步从他们身旁经过。
赵峥早已习惯这位表兄的摆谱拿乔,况他一直关注着身旁的姑娘,并未理会。
纪云瑟心中一阵无语,才几日工夫,那厮就对她视而不见,分明是一副跟她划清界限的态度。
行至寿康宫门,她客气地向赵峥道谢。赵峥看着她纤袅的背影踏上一侧的穿山游廊,方转身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纪云瑟行至正殿,问门外立着的小宫女:
“太后娘娘还在睡么?周嬷嬷在哪儿?”
小宫女知晓这位侯府小姐是寿康宫的常客,如往常一般给她打着帘子,道:
“晏世子来了,嬷嬷在里头陪着一同说话。”
从前若是听说晏时锦在里侧,纪云瑟定会回避,先行去往外面的厢房歇息,等他走了再去看太后。
今日,她却应了一声,径直进入,在东侧的外间候着,隐约听见西暖阁里太后和男子说话的声音。
片刻后,似有脚步声传来。
纪云瑟背对着西面坐在圈椅上,听见珠帘声响,有人出来后,故意“嘶”的轻呼了一声,摸向自己的脚踝。
“你怎么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纪云瑟扯了扯唇角,弱弱地转过头,对上一双温敛的双眸。
她心道一声失策,没想到,出来的竟是沈夫子。
沈绎疾步行至她身旁,见她的目光落在自己的右脚,忙问道:
“腿受伤了?”
纪云瑟露出一抹尴尬的笑容,道:
“没,没什么。”
但看着他逐渐严肃的神情,素来在夫子面前不敢撒谎的她只得老实交代:
“就是,前两日崴了脚。”
沈绎放下药箱,皱着眉头问道:
“严重么?有没有骨折?”
纪云瑟摇了摇头,实话实说道:
“没有,不过是脱臼而已,早就好了。”
沈绎看了一眼西暖阁的方向,神情凝重道:
“只要是伤筋动骨,就不是玩笑,你跟我过来,我看看。”
纪云瑟道:
“真的好了,沈,沈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