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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溱的语气客套中带着疏离，俨然是不想与邢妍有过多的交集，邢妍唇边的弧度淡了淡，“你知道吗？当初我决定用我自己的身体做实验时，我挣扎了很久。”

“我很害怕我自己失败，也害怕我最后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那时候家里人都厌弃我，认为我打乱了他们的计划，还给他们徒增了不必要的麻烦。”不知道是不是序溱的错觉，邢妍说这些话时，总有一股形容不出的痛苦在，“他们只想让我成为一位合格且完美的Alpha的妻子。”

邢妍缓缓抬起眼皮注视序溱，“你知道的，Omega的宿命也向来如此。”

序溱沉默片刻，点头。

“可我不甘心，特别不甘心。明明我和江阮一样，更不输江阮，为什么仅仅因为她分化成了Alpha，她就可以获得所有人的支持，正大光明地去争取她自己想要的东西，而我就是不务正业。”

“我只能被迫学习插花，绘画，弹琴，这些中看不中用的我并不喜欢的东西。”

“我也想像江阮一样，在属于自己的战场上大杀四方，扬名立万，难道这不是一个人正常的追求吗？”

邢妍野心勃勃，志向宏伟，序溱对此早已了解。

正因为如此，她尤其能共情邢妍的痛苦。

明明邢妍什么都不差，更是万一挑一的优秀，可就因为她是个Omega，便不得不走上另外一条被安排好的，被圈养的贤妻良母的路。

这放在任何人身上都不会甘心。

所以邢妍她没有错，她不过是选择了不认命，蹒跚着、努力地拯救自己于泥潭之中。

序溱轻抿嘴唇，心中对邢妍的那股怨气已经悄无声息地消散了一大半，“你现在成功了，你的努力没有白费。”

过程艰苦了些，好在结局是好的。

“谢谢。”邢妍笑了笑，话锋一转，忽然说起了江阮，“江阮有跟你讲过她的具体实验过程吗？”

序溱一愣，邢妍了然，“那看来是没说过了。”

“既然她不愿意主动说，那我也就不多这个嘴了。”邢妍靠近序溱，忽然对着序溱轻轻拥抱。短暂的肢体接触后她很快松开，“序溱，我很高兴认识你。”

“改天再聚。”

邢妍的身影很快消失不见，序溱停在原地，脑子控制不住地开始去思考：江阮做实验时，身体很痛苦吗？

这两年，她又背着自己吃了多少苦头？

她是因为害怕自己担心，所以才不告诉自己的？

江阮很少向序溱倾诉这些不好的事情，而序溱行程忙，也鲜少主动过问。真要论起来，其实序溱这个妻子也做得不够完美。

因为工作而忽视伴侣的异样，更忽视了伴侣所曾遭遇的痛苦。当然，一码事归一码事……

序溱渐渐没办法说服自己。

她就是有做得不够好的地方，而江阮却默默的包容了一切，从来没有找她无理取闹过。

序溱深吸一口气，再次见到江阮时，她打量对方的眼神很复杂。

江阮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不禁有些紧张，“……是不是我哪里有做得不够好的地方？”她垂眼看了看面前的一桌丰盛晚餐，“我忘记了你过敏的食物？”

“没有。”序溱听着她的话轻笑了声，“今天我见到邢妍了。”

江阮拉椅子的动作停顿，语气略微带着不确定，“她跟你聊什么了。”

“简单聊了会儿。”序溱慢条斯理地拿起筷子，“比如之前你背着我偷做实验，期间所相关的一些事情。”

序溱直视着江阮的眼睛，“最后一次机会。”

“我希望你老老实实交代清楚。”

序溱下达了最后的通牒，江阮清楚这是自己唯一一次挽回对方的时机，便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地把过程说了个全。

她讲述期间，序溱静静地听着，没有插嘴。

直到江阮结束，序溱放下手中的筷子，“你做这个决定是为了我？”

“是，但又不完全是。如果说全部是为了你那就太虚伪了，而且我也不想你因为这个被我道德绑架。”

江阮沉静地开口：“其中有一部分是我个人不想再受其他任何人影响的原因。”

“我有我自己的主见与思考，所以我不想受到其他任何外物的干扰，我讨厌失去自我意识与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