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孤爪研磨轻声应道,目光柔和。
镜中的黑尾纱季正跳起来捶打哥哥的肩膀,而高大的少年明明能躲开,却故意让妹妹得逞,脸上带着宠溺的笑容。
时间在染发过程中缓慢流淌。
黑尾纱季吃了哥哥出去买来的章鱼小丸子,金黄的木鱼花在舌尖跳舞,又尝了裹着厚厚奶油的草莓可丽饼,甜而不腻的奶油让她满足地眯起眼睛,最后是热乎乎的巧克力鲷鱼烧,融化的巧克力流淌在唇齿间,烫得她直哈气。
当她昏昏欲睡时,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将她惊醒。
“久等了。”
黑尾纱季迷迷糊糊地转头,下一秒却彻底清醒。
阳光——她恍惚间以为有一束阳光走进了室内。
孤爪研磨原本乌黑的发丝变成了耀眼的金色,在灯光下泛着蜂蜜般的光泽,每一根发丝都像是被精心打磨过,发梢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像是麦浪在风中起伏,又像是融化的黄金在流动。
他有些不自在地别过脸,耳尖泛红:“很奇怪吗?”
声音比平时还要轻,几乎要被店里播放的爵士乐淹没。
黑尾纱季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眼前的好友仿佛从少女漫画中走出来的金发美少年,又像一只矜贵的金色布偶猫,慵懒而优雅。
她突然想起小时候在博物馆看到的黄金面具,也是这样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哇哦!”黑尾铁朗夸张地吹了声口哨,引得其他顾客纷纷侧目:“我们研磨这造型,出道当偶像都绰绰有余了!绝对能上杂志封面!”
“别开玩笑”孤爪研磨的声音越来越小,耳廓的红晕已经蔓延到脸颊,连脖子都染上了淡淡的粉色。
黑尾纱季眼尖地注意到他的窘迫,坏心眼地突然起身,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他面前。
孤爪研磨下意识后退,却被她一把抓住手腕,他的手腕很细,却能感受到隐藏在皮肤下的力量,那是常年打排球锻炼出来的肌肉。
“很好看!”她直视着那双金色的眼睛,认真地说,每个字都咬得很重:“真的非常好看!”
孤爪研磨的眼睛微微睁大,像猫一样圆润,他慌乱地移开视线,声音细若蚊呐:“谢谢谢”
成功捉弄到好友的黑尾纱季噗嗤一笑,在对方羞恼的目光中蹦跳着回到哥哥身边:“天快黑啦,回家吧!”
三人走出理发店时,暮色已经笼罩街道,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孤爪研磨的金发在灯光下依然耀眼。
他付完钱,晃了晃钱包:“去吃盐焗秋刀鱼吧,我请客。”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黑尾铁朗一把揽住好友的肩膀摇晃,鸡冠头随着动作一晃一晃的:“又是染发又是请客的,难道中彩票了?”
挣脱开束缚,孤爪研磨小声解释:“染发耽误太久了”声音里带着些许歉意,目光却不自觉地飘向黑尾纱季。
黑尾纱季会意地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那就去吃盐焗秋刀鱼。”
随后她顿了顿,突然正色道:“AA制!”
染发后的孤爪研磨在班级里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
女生们窃窃私语的目光和男生们好奇的打量让本就社恐的他苦不堪言,课间时总有人假装路过他的座位,就为了多看一眼那耀眼的金发,体育课上,连其他班的女生都特意跑来围观,甚至有一次,他被学生会误认为是不良少年——毕竟在日本高中,染发总让人联想到叛逆。
直到文学社的征文活动成为新的话题焦点,他才终于重获平静。
说来讽刺,这次正是当年黑尾纱季落选的那个征文活动。
不过那次挫折没有击垮她,反而成为她笔耕不辍的动力,她的笔记本上密密麻麻的字迹记录着四季变迁,公园长椅上、放学路上、甚至食堂排队时,都能看到她埋头写作的身影。
某个被夕阳染成橘红色的黄昏,结束部活的三人在回家路上,黑尾纱季突然停下脚步宣布要再次挑战这个征文。
“需要查很多资料”她咬着嘴唇,露出苦恼的神情:“关于夏目漱石的资
料特别难找”
“我可以陪你去图书馆。”孤爪研磨的声音很轻。
黑尾铁朗拍拍胸脯,排球包随着动作晃了晃:“后勤工作就交给我了!”
他眨眨眼,露出狡黠的笑容:“比如保证你们不会饿肚子,我的特制咖喱可是连教练都赞不绝口哦。”
三人相视一笑,暮色中的影子紧紧相依。
周六的图书馆安静得能听见书页翻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