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何话要说?”圣人沉声道,看向姜秋姝的眼神只有天子威严。
裴珉看着怀中人,他的妻子他护得住,“臣愿待臣妻领罚,不过此事蹊跷,还请圣人给臣时间。”
事情发生突然,裴珉慌了神,只顾着怀中人,即便早早派了身边人去查,可时间太紧了。
圣人不语,反倒是圣后开口,“那便”。
“等等。”姜秋姝抓住裴珉艰难的站了起来,然后又推开了他,“臣妇请求仔细检查疯马!”
裴珉手中一时空空。
那马已经被斩杀,还有何好瞧的。
所有人到室外,二皇子抖了抖袖子,身侧的人牢牢将他压制住,生怕他与方才那般行事疯状。
他倒要看看这贱人还能如何狡辩!
他眸子里的猩红退了些,可整颗心一直在滴血,往外走时,刚好与三皇子四皇子擦身,四皇子脚不知晓踩在什么一滑,撞在了他的臂膀上将要摔倒,好在三皇子拉了他把,反不小心推了推二皇子。
二皇子本就气急,正无处可发,“没长眼!”他如今还有什么盼头呢!
“二皇兄抱歉,弟弟非有意的。”四皇子年岁最小,连忙致歉。
二皇子还想说什么,可见三皇子挡着身前,只横了他一眼。
那匹马早就被侍卫处决了,头断成两半,鲜血几乎将马头覆盖住,马在死之前被侍卫逼急,几乎染了疯症,侍卫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其斩杀,马身上各处都遭受了刀剑的攻击,几乎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这般的惨状,不少小娘子皆不忍心看,可依旧跟了上去,瞧瞧姜秋姝到底意欲何为。
裴珉扶着她,尽量让她依靠着自己,姜秋姝自然没与他客气,将身体大部分的压在他身上,到了此事,她甚至在想,若换做平日他必定不愿与她这般亲近,甚至还会呵斥她失了体统。
可靠在他身上,姜秋姝难得感到平静。
“剖开它肚子。”她冷声道。
此话出,站在旁侧的裴承立刻从腰间抽出剑,将马的肚子剖开。
腥臭很快传来,细碎的声音响起,不少人在指责姜秋姝不过是在拖延时间,裴承的刀在马的胃囊中翻找着。
裴珉看过去,眼神竟变得冷冽,尤其是落在那把沾染了马的粪泄物,未消化完了杂草的刀时。
那是裴承亲父所赠,只沾血从不沾染秽物。
隐隐辨认出那堆杂草中褐铜色的絮状物,她松了口气,搀扶着她的裴珉也察觉到她样子,连忙将她扶的更稳。
姜秋姝却轻轻推开了他,“圣人请看。”
裴珉担忧的看着她,生怕她站不稳。
她指着地上那堆未消化的杂草,“此乃醉马草,吃了会导致马,类似醉酒变得狂躁。”
醉马草吃下许久才会出现状况,且那时马还未完全消化掉。
在乡野间时,阿耶曾说过这种草,为了不会让自家的驴去误食。
圣人立刻派来了太医,来查询那堆未消化完的东西,太医检测完了后,跪地道:“回陛下如裴夫人所言,确实是醉马草。”
听完太医的话,姜秋姝原本绷着的情绪彻底平复下来,她掷地有声道:“圣人,娘娘,臣妇无罪!”
姜秋姝眸光盈盈,双手交叠施礼,恍若风吹不倒,山压不碎,“臣妇是被陷害的,请圣人娘娘还臣妇公道。”
在场人皆看着场中狼狈的女子,容色本就倾城,如今身上更是环绕着一股气,不屈不挠,又鲜活极了,即便是被人陷害,也从未低头,坚韧又叫人钦佩。
倒是个极为聪慧的小娘子,圣后赞赏的目光落到了姜秋姝身上,临危不惧,可…偏偏有这么个夫婿。
不大相配啊!
裴珉望着最中央的小娘子,不卑不亢,身上似乎蒙着一层光辉,熠熠耀人。
他从未见过这般的她,不!他见过。
公堂之下,小娘子即使跪着,双手呈上的状纸,不屈的模样如出一辙,她一直都是这般的,只是收敛了自己。
裴珉看着她,衣袖下的指尖摩挲着,胸膛迸发出莫名的感觉,叫他难以捉摸,只是眼神从未离开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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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秋姝醒来时,身上依旧是疼痛的,外边儿天已经黑了,白日实在太过惊险,圣人立刻叫人重新彻查此事。她原是强撑着,回到帐子后便昏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