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霜月色洒进窗来,身下女人云鬓懒斜,胸前衣襟不知何时松散开来,锁骨如玉沟横,雪峰若隐若现。她通身浸在皎然月色里,每一寸肌肤都极白极白,在这暗夜里仿佛发着蒙蒙的光,只那唇瓣因为过度吮吸而变得秾艳深红。风吹进来,乌黑的发飘落她雪白颈肩,她幽幽睁开眼,眼底尚存未退尽的情欲,如魅似妖。
沈聿定住了。
她长得好,他向来知道,可他不知道,年少之时那几分已经可以乱人心绪的娇媚明艳,在多年后会变成这般如跗骨之瘾般轻易惹得人神魂颠倒,欲生欲死的妖娆风情。
血液猛烈冲刷着血管,撞击着耳膜,心跳从未如此急速,身体仿佛快炸开。
沈聿用尽全身力气,克制着没有再动。
察觉到他的僵硬,沈忆轻挑眉梢,眼底闪过一丝笑意,缓慢靠上前来,口中低低地唤:“沈聿……”
谁知她刚动一下,男人立刻抬起手,握住她的肩,不许她再近半寸。
随即,他一把扯过她的外衣,动作几乎称得上是简单粗暴地瞬间将她所有裸露在外面的皮肤都盖住,裹得严严实实,一丝不露。
做完这些,沈聿长出一口气,仿佛终于重新活过来一般,然后轻柔地把她从书案上抱了下来,摸了摸她的头。
这一串动作一气呵成,沈忆双脚挨到地面,愣了一瞬,漂亮的眸子闪过一丝恼火:“你——!”
沈聿扶在她脑后的手停了停,然后更快地轻抚了她几下,他低头看着她:“还没到时候……”
沈忆拍开他的手:“怎么就还没到时候!”
沈聿忽然移开眼神,沉默半响,他若无其事地道:“季祐风还没死。”
沈忆:“嗯?”
沈聿把掉在地上的书本和奏折捡起来,解释道:“命悬一线,梁颂派太医把他救回来了。”
沈忆皱眉:“梁颂救季祐风做什么?”
沈聿握着书,没说话。
沈忆看他两眼,忽然道:“好吧。”
她拿过一张纸在案上铺好,执笔蘸墨,刷刷开写:“本来我觉得经过宫变,我和他已经没关系了,但既然你介意,那就正式一点。”
三言两语间,文书已经写就。
沈忆丢下笔,啪地盖上凤印,五指张开抓起文书递过去:“喏。”
沈聿看着两个醒目大字:休书。
他低笑了一声,似是无奈。
抢了人家的皇位,最后还不肯和离,非得是休了人家,天底下哪有这么蛮横不讲理的人?偏就被他遇到了。
只是一声笑,沈忆却精准理解到了这笑声的意味,她哼道:“谁让他非要对你下手?他若不动你,我还能跟他得过且过下去,况且他当众揭露我的身份,定然是存了将我的势力斩草除根的意思,如今我还肯留他一条命已是仁至义尽了,我才不要同他和离!”
男人眼神幽幽:“是,向来只有你休别人的份儿,谁能休得了你。”
沈忆想了想:“也不一定,若是和你成亲的话——”
沈聿的呼吸忽然短暂地停滞了一瞬。
沈忆没察觉到,自顾自下了结论:“我应该不会休了你。”
她歪着头笑嘻嘻地凑来他低垂的眼前,纤长黑睫轻眨,几乎快碰到他的脸颊,眼眸弯弯:“因为我就算再生气,你哄一哄我,我就好啦,我可舍不得休你。”
沈聿定定看她几息,双手捧上她脸颊,唇覆了下去。
一个缱绻无边,温柔缠绵的吻。
男人的唇离开后,沈忆伏在他胸口,贪恋地来回轻蹭几下,小声说:“……这次可以继续了吧?”
脸颊下的胸膛肌肤温度节节升高,烫得惊人,沈聿没说话。
漫长的短暂间隔过去,男人按住她不安分的身子,沙哑的嗓音从头顶落下:“不早了,休息吧,明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沈忆知道他说的什么硬仗,但是她现在不想说这个,撇了撇嘴说:“借口。”
她从他怀里出来,站定看着他,慢慢眯起眼:“你有事儿瞒着我?”
沈聿避开她视线:“没有。”
沈忆两手撑在案沿,身子前倾,看他片刻,轻哼了声,转过脸,不知为何,竟没再追问下去。
她抬脚往里间走:“我睡了,你愿意去哪去哪,反正别来招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