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
属于邻居家的窗口印出半张脸来,符叶连忙询问有摄像头的这家人在不在。
“搬走啦。”
“什么时候搬的?”
“就昨晚,他们连夜搬的,家里那些锅碗瓢盆都不要啦,说去新家置办新的,阔气起来咧。”
符叶咀嚼这句话几秒,才缓慢又谨慎地问:“昨晚,他们家发财了吗?”
“听说是中奖。”邻居瘪瘪嘴,“五百万哪。”
“那他们家的监控平时是不是好用的?”
讲到这,邻居才疑神疑鬼,打量符叶:“你到底是谁啊,打听这么细干什么?”
以前就听说,中高额彩票后容易出现人身危险,要保密再保密。想到这邻居将板房那斑驳的窗关紧些,见符叶的手费劲伸进袖口,他有些紧张地攥紧门边的笤帚把。
“我没有别的意思。”
符叶凑近些,将皱皱巴巴的两张纸币放在窗外,退后又再次迈步,拿红砖头压住钱,防止它们被吹飞。
“昨晚我有很重要的…东西丢了,也许就是这颗摄像头能拍到的范围,所以想来打听打听。”
误会消除,邻居甚至将窗推开手臂宽,隔着纱窗跟符叶细讲。
之前的邻居家姓陈,只剩老陈和陈妈。
停放在外面的电瓶车多次被偷走电瓶后,老陈忍无可忍,在房门外安装摄像头保护电瓶车。那颗摄像头确实是好的,至于电线是什么时候被剪断的,他就不太清楚了。
邻居的话题又绕回来:“祖坟冒青烟哪,本来家里就只剩老陈和老妈了,这一晚过去,运气转起来了,以后可不用把电驴当眼珠子似的,啧,羡慕。”
邻居羡慕得泛酸,符叶的心尖也泛酸,落寞转身。
眼前的路看不到尽头,她也不知道何去何从。就在她茫然的时候,她的视线逐渐被31车内的声音吸引。
符叶迈出几步远,戴耳机叫31靠近些,让她瞧瞧发生了什么事情。
蜷缩在地板的谷雨与抱膝的灰扑扑兔子交替出现,灵魂不稳,彻底在消散的边缘。面色青白的鬼魂们都围着他,谁也不敢靠近,叽叽喳喳问怎么办。
符叶快速拨给徐容容,无人接听。
手指悬停几秒,又拨给无名,这次是被挂断,符叶倒吸气的同时再次给无名拨过去电话轰炸。
“…祖宗,李局开会哪。”
“徐容容也在吗?”
“当然,你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儿?”无名的声音虚得很,快速说着,“我偷偷躲进厕所的,隔着门大家都在开会哪。”
“帮帮我,让徐容容看我给她发的新消息。”
“另外我还有点事想问问你,如果摄像头的电线被剪断了,那还能看到监控视频吗?”
“发给我。”无名用气音说道。
[Noname:白费,如果是储存卡式的,倒是有可能,这种不行。]
[徐RR:我得找借口溜出去。]
突然,符叶的余光捕捉到剧场后门,一闪而过的黑影,那黑影最初很松弛,却在看到她的瞬间,原路返回。
符叶拔腿就追。
鬼魅似的黑影以极快的速度冲出剧场,门被狠狠掼到墙上,还没来得及回正,就被符叶再次拍开。
好快的速度。
奋力奔跑使她尝到铁锈味,视野中只剩那道黑影,周遭的所有都模糊成氤氲的雾气。
符叶咬牙,感官模糊中,只见那清瘦的身影突然吹哨——警铃大作的瞬间,符叶被疾驰而来的车撞飞。
她在失重和失衡中不断翻滚,强横的冲击力使她偏离路线十几米。
符叶跌落在地,立即扭头去看那逃跑的人,她身手利落跨越护栏,越来越远。符叶挣扎着爬起来,惊愕地发觉驾驶座根本没有人。
她继续追逐,带着点不死不休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