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以权攻权,我想要他亡,他必亡!”宋听雨肃声开口,眸中是满溢的坚定越过霍长扬直接和宋凛冬对视。
良久,宋凛冬冷笑一声便离开了听雨轩。
而霍长扬则拿起帕子将宋听雨脸上的酒渍擦干,“不用在意,昭北就是这个性子。我可以先帮你报仇,不用急。我在衢州城向你保证的,不管在哪都作数。”
“保我安全吗?”宋听雨勾唇浅笑,“可我看不清你的真心,只怕到时候我的伤或是死又是你权衡利弊的结果。”
不咸不淡的话语却凝固了她眼角的泪珠,它顺着眼角缓缓滑落,只见少女单手抹泪,轻叹:“只要你助我解决萧家,这条路,我认栽的。”
“可怎么偏偏是我。。。。。。”她忽得含泪吟出最后一句,霍长扬没再出声。他抱起已经瘫坐在地的宋听雨走向床榻,而她却不再担心——抱她的人无心,不会动她,只是逢场作戏。演给谁看?先骗了别人,而后骗他自己。
沉寂许久,宋听雨就这般背对着房门,待她听见雨声转身时,屋内已然无人,屋外已是黄昏。
桌上的王贡酒还未清掉,倚在门框的三水已经昏睡,她手边倒着一只酒杯——她倒是无拘无束。
宋听雨取下衣架上的外袍,裹好衣裳顺带提了壶酒就离开了房间。
房门外是联排的走廊,一长条走廊一直贯通至湖中心的凉亭,湖边是一处不大的空地,上面栽了几棵红梅树。原来不是下雨而是下雪。
又是雪天,东京城每年都会下雪,可再未有连续几天的大雪。
宋听雨一步步走至凉亭,湖面上什么也没有,湖面已经结冰,看不见湖底是否有鱼。她就靠在凉亭的支柱上,底下的石凳有些冰凉,不过一壶酒下去已经热了许多。
或许如今的情况已经比从前好上许多。
“是啊,阿娘想让我脱干净的奴籍已经洗去,还上了个士户,和权贵沾上了关系,整个东京城还有谁敢伤我?”宋听雨呢喃出声,任手中已经空了的酒壶哐当落地。
酒过半巡,宋听雨两颊绯红,扶着廊柱蹒跚步入红梅林。
红梅点点,繁多如星。尽管白雪覆盖,也压不住梅花鲜艳。
宋听雨转悠几圈逐渐迷花了眼,也许是酒劲上头,她在踩到折枝后便一味地踉跄,几乎要跌倒在地。但大雪的覆下比她跌倒来得快,绛红色狐裘从后将少女包裹,呼之而来的是一阵关心则乱的少年音:“怎么不披件大裘就出来了?天冷了,要注意身体。”
而宋听雨却没听进去,只觉得这人好生无礼,一直唠唠叨叨还未经询问便将她的手脚用大裘束缚。
“你。。。。。。”
她红着脸喃喃出声,而少年却一头雾水。
只观他俯身凑近少女,疑惑问道:“你说什么?”
而少女则未这般客气——她的准头厉害,瞄准那不断发声的张合处就咬了上去。虽只是一口,但被咬伤的少年却呆愣原地。
本来他揽在少女腰间以防止她滑落的手也不知该如何挪动——是该放下还是继续搂着,他有些糊涂,因为从未有过超出他预料之事发生。
“宋。。。。。。宋娘子,我送你回去。”霍长扬唇瓣颤抖,被咬伤的地方正隐隐冒出血星。而宋听雨已经倒在他的颈窝,热气一点点扑腾至霍长扬的皮肤,那涨红的热意又顺着脖颈蹭蹭上溢。霍长扬未曾喝酒,如今却满身通红更塞红梅鲜艳。
匆匆送宋听雨回屋后,霍长扬赶忙跑出听雨轩。正巧和站在走廊上的宋凛冬碰上面。
“不是要一直守在听雨轩吗?怎么红着脸出来了?”宋凛冬慢悠悠地打量道,而后勾唇一笑,“亲上了?刚吵过就到床尾合?”
“宋凛冬,你!”
宋凛冬抿唇点头,心中了然——霍长扬平常时都唤他的字,只有恼羞成怒时才直呼其名。
眼见霍长扬慌乱地抓了几把自己的头发而后跑远的狼狈模样,宋凛冬不禁判定:“看来是真的。”
反观宋听雨,当她躺在床上,听着耳边的脚步声逐渐消失才慢慢侧过身。
她唇角一勾,闷哼间缓缓抬眸——“霍长扬,你不是喜欢装吗?那我就陪你演到底,你把我拉上的贼船,我定要你亲自送我归岸。”
一夜盛雪,红梅林中的梅花凌寒绽放,愈冷愈妖艳。
随梅同临宋府的还有萧府的请帖——萧家老夫人五十大寿,特邀东京城能说得出姓名的官员参宴,可携家眷。
宋府的管家陈伯将请帖呈至宋凛冬跟前,他从不赴宴,却在瞧见“萧”字后吩咐道:“准备一下吧,让宋娘子代表我去。”
宋凛冬刚说完就立即补充道:“你到时候跟她一起去,别让外人欺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