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长扬轻笑一声还是将玉佩系回宋听雨的腰封,“你在东京城会更需要这枚玉佩,全安会告诉你哪里可以用得到。”
宋听雨憋泪委屈说道:“那我没东西能给你了。”
“不需要,宋听雨你什么都不用给我。能遇见你已经是我的幸运。不管在哪我都会惦记在东京城的你,我会活着回来娶你。只是要辛苦你等我。”
“别说了。”宋听雨轻声打断,紧接着她就勾住了霍长扬的脖颈,踮起脚尖就吻上了他的唇瓣,随后又重重地咬了一口。而他虽疼也不出声,嘴角仅仅溢出轻笑声,随后就将她的脑袋压向自己,长驱直入。
良久,两人才松力,彼此贴着对方的额头,少年低声道:“我走了。”少女“嗯”了一声,随后她率先远离少年,走向里间。
霍长扬走得悄无声息就如同从来过,桌上的画已经被少年收好放入木盒,房门也轻轻被带上,只是风一吹门又开了。
宋听雨趴在被窝里,已经没有泪水了。
不足片刻她又坐在了书案前,屋顶的瓦片伶仃作响,“全安。”声音刚落,宋听雨也顿笔作罢。
一位少年立刻敲门入内,“宋娘子。”
“麻烦你把这封信送到李遇锦手中。”
全安接过信件便离开了听雨轩,独留宋听雨闲逛至院中的湖心亭。
坐了一下午,竟瞧见宋凛冬领着两个丫鬟来了听雨轩。
宋凛冬自顾自地在宋听雨对面落座,宋听雨却看向了他身后的丫鬟,耳畔传来他的解释:“霍长扬让我多照顾你一些。我实在没看出来你有哪点像他口中的弱女子,但你身边是非多是真的。我听陈伯说你那个丫鬟最近常常去傅家或者霍家。说到底你身边还是没有个可信之人。”
宋凛冬抿了口茶水,继续说道:“你现在是宋家人,这两个丫鬟都极守规矩也各有特长,都给你留用。”他说完便从袖口拿出两张奴契放在宋听雨面前,又严肃提醒道:“你现在是主子,注意言行,奴仆不能逾矩,你也不能。”
宋听雨微微颔首,收下了奴契。她虽然面无表情,但心底还是不认可这个看法。只不过宋凛冬的话确实给了她警醒,她该寻一个亲信,一个只效忠自己的人。
这不过这事也急不得,得看机缘。没有亲信就靠自己也并非过不下去。
*
次日一早,宋听雨坐上了去青山寺的马车,同行的是昨日宋凛冬送来的两个丫鬟:檀棋、芙画,她想过要不要带上三水一起,但三水近几日都回傅家居住了。
宋听雨没有强求,她想着再叫上全安也差不多了。
抵达青山寺时已经是下午,宋听雨既未戴面纱也没戴帷帽,烈日尚有余温未褪,她带着两个丫鬟站在树荫下望向远远驶来的萧家马车。
“李娘子福安。”
李遇锦下车走至宋听雨面前,“宋娘子怎未戴面纱?彩环,去车上拿。。。。。。”
“多谢李娘子,我虽未过霍家的门槛,但在我心中我早已是霍家的新妇。无需面纱掩面。”
宋听雨说得直接,而李遇锦则是莞尔一笑,岔开了话题:“那宋娘子,我们进去吧。这求平安呢,须趁白日,阳气足,心愿也能传到菩萨耳里。”
宋听雨勾唇浅笑着跟上李遇锦的步伐,走至正院,她却开口否认:“我并非来为霍长扬求平安,而是求子。”
闻言,李遇锦瞬间怔愣,连带着她们身后的丫鬟也悄悄抬眸看向宋听雨,但反应最大的还是跟在丫鬟后方的全安,他大惊失色——他家郎君表面是看着风光霁月正人君子,竟已经与宋娘子婚前苟合了?!
只是一瞬,李遇锦赶忙拿出手帕掩嘴,低声道:“宋娘子,这话还是莫要在外头说,有损名声。”
宋听雨莞尔一笑,领着李遇锦迈进送子观音殿,她望着金座观音,声线淡定甚至笃定,“想必李娘子也听说过我与霍家长辈先前从未见过,一场娶妻六礼也是匆匆走过,而这六礼还是霍长扬求来的。我上次见过李娘子一次便觉得李娘子不仅聪慧也十分亲切,我也不瞒你了。我和霍家长辈不合,他们不喜欢我,但我又铁了心要嫁给霍长扬,但如今他出门征战,也不知能否回来。于是我和他的婚事就拖到了明年。”
宋听雨说着又轻轻顿声,转头看向门外面露顾虑,李遇锦懂了她的意思,紧接着就令站在门口等候的奴仆走远些。
两人相视一笑,宋听雨这才继续娓娓道来:“只要是未定之事便有变故的风险。我和霍长扬先前有过几次,我就想着如果单凭之前几次就能令肚子结出果来,那等霍长扬回来,就算霍家长辈不同意,我也能凭着子嗣嫁入霍家。毕竟我在宋家也只是宋家家主的远房表妹,当边缘人物不如做霍家的儿媳。”
闻言,李遇锦不禁面露难色,恐怕她也不会想到有女子愿意拿名节来诓骗她的同情。但宋听雨还真的不在乎这点名声,两眼一垂张口就是瞎说。但这些言辞也并非全假,宋听雨知道半真半假才是最真的。
而门外的全安已经震惊得手心直冒冷汗,这可是夏天呀!只能怪他常年跟着自家郎君习武,耳力比常人好,也能模糊地听个大概,片刻时间过后,连他这个自认忠心耿耿的人也必须心下感慨他家郎君简直是禽兽,可偏偏遇到的宋娘子是个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