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罚酒就不用了,回头小玉你伺候我那小兄弟的时候多卖卖力气就行了。再说了,这酒也挺贵的。”
一句话,屋里三个女人都笑了起来,气氛顿时回到了之前的轻松。
过了会儿,龟奴来请,表示前厅坐满了,要让翠玉去应酬几句。翠玉今晚注定是已经留好客了,但前边的那些客人,总不能说连翠玉的面都见不着,那也太敷衍了,会让那些捧场之人寒心。
翠玉告罪起身,带着小翠和小玉款款而去。
等龟奴关好门,赵半甯夹了块牛肉,这才问:“到底是什么情况?”
“就是下午那俩卖艺的,找了个途径塔城的行脚之人,见他囊中羞涩便许以数百文钱,让他来这里捣乱,说的是乱子越大越好。我琢磨着,他们下午来这里假装要卖艺,只是托词,目的是这院中的某个人,又或者某样东西。
确认了那人或那件东西就在院中,便匆匆离去,连费用都没要。晚上找人来捣乱,大概是想让后院的人都去前头安抚,他们便可进院来偷。只是乱子没闹起来,后院又从无人离开,想必那两个人是不会来了。我刚才与他谈了几
句,将利害关系相陈,那人也将来龙去脉告知于我。另外,我还是着了苗小乙跟着适才捣乱的人,若是他说的是实话,此刻也就该在大车店睡下了。可若是谎言,总要与他同伙碰头。究竟如何,待小乙回来一问便知。”
赵半甯咀嚼完毕,咽下口中的肉,又喝了一杯酒:“你要找戏班的人,这俩人也算是个小型的戏班,他们偏又与这翠玉小馆不清不楚,会不会是这翠玉姑娘有什么问题?”
“应该不至于吧,翠玉姑娘若是有问题,他们跟翠玉已经见过了,他们之间的交谈,完全可以由翠玉支开所有人,也不会惹人怀疑。”
赵半甯摸了摸颌下的胡须,点点头道:“倒也有理。那么就是寻物了?可又是什么物件,他们都已经进过后院了,却拿不走,非要找人来捣乱,试图趁乱取之呢?”
“也未必一定就是取物,或许是翠玉以外的其他什么人,而那人并不远跟他们有过多的瓜葛,是以见到了他们,却并未理睬。又或者那人的身份不方便跟这俩人接触,没有理由,这才要上演晚上这一出。当然,取物也有可
能,那么就说明此物颇有些体积或者份量,当着人的面,他们拿了必然会被人当贼,闹起来就麻烦了,所以试图让前厅乱起来,所有人都去了前厅,后院无人,这东西也便可以被拿走了。
“你说如果是人的话,也可能是那人不愿意与那二人接触,那么,这个人也不能把翠玉排除在外吧?”
程煜摇摇头,说:“非也非也,即便是这样的情况,翠玉依旧不会有任何问题。因为她不同意,那俩人都进不了院子,而即便进来了,翠玉姑娘看到他们,也满可以直接把他们打发走。翠玉姑娘无论是否愿意接触这二人,主
动权都在她自己手里。”
“有理有理。。。。。。程头儿啊,你这分析的丝丝入扣合情合理,只做一个小小的快手太可惜了,你这当个锦衣卫都绰绰有余。要不要我找人使使劲,把你归到锦衣卫衙门里去啊?”
“那倒不必了,我若有这种想法,捐一个小旗总是没问题的,还有什么必要从校尉做起呢?我之所以做这个捕快,完全是因为我那位大哥的关系,我怕他行差踏错,是以在他出门躲避之后,就进了县衙。若是他在外头真的犯
了事,我也好第一时间知道。现在是县尊老爷即将卸任,县丞又要派去邻县任职,我想等他们离开塔城,我也就辞去这份公差了。我就安安分分的当个富家翁不好么?当然,前提是把这次那两条人命案给破了。”
赵半甯笑了笑,说:“倒也是,我大明如今宦官当道,虽还未曾干政,但上下官员皆在东西二厂淫威之下人人自危,为朝廷效力根本是一句空话。”
程煜大惊,这些话,他一个不属于这个空间的人说说也就罢了,赵半甯好歹是朝廷的武将,敢说出这些,看来是真把程煜当自己人了。
“老赵你这话容易灭九族啊,况且,你这岂不是把自己也放了进去?”
赵半甯苦笑了两声,道:“可不是正在窠中么?否则以我和老张的本事,又岂会甘愿在这里做个屯田军?往日的战场殊荣,只怕此生是不会再有了。东西厂那些探子再如何,面对我们这些战场上下来的老兵,也总要忌惮几
分。我和老张到了这把年纪,也唯有一个夙愿,让当年被我们从战场上带回来的兄弟们平安一生,也便罢了。算了算了,风花雪月的,不说这些。”
程煜端起酒杯,端端正正的敬了赵半甯一杯酒。
他刚才这番话,看似极简单,但其实是把多少人一生的命运都牵挂在自己的肩头之上了。这种人,无论如何都值得程煜认认真真的尊敬一番的。
两人吃了几杯酒,赵半甯也基本将一盆软兜吃了个七七八八,放下筷子,说:“只是这两个家伙,奇形怪状的,又怎么会将什么重要物什放在这翠玉小馆当中?某觉得,总还是寻人多一些。”
程煜也放下筷子,说:“也有道理,但缺少线索,无法判断。老赵你吃的差不多了吧?跟我到院中走走?”
赵半甯知道程煜这是想看看院子里有没有什么遭人觊觎之物,反正现在美人儿都还在前厅,便陪着程煜来到了院子里。
院子就是普通的院子,假山,水池,做了个小桥,脚下是活水。。。。。。。
程煜觉得有些奇怪,这院子里哪来的活水?又不是现代社会,电力驱动,在自家的院子里做出小桥流水并非难事。在这虚拟空间的大明朝,除非是有水源,否则活水实在是稀罕事。
“老赵,你发现这院子有什么蹊跷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