γ……记不清序号多少的世界的势力情况,白榆并不了解,但她至少还是知道解铃从某一条世界线之后就成合法政府了,这个世界自然也不例外。
那么所谓反抗能反抗什么,不言而喻。
果然,解铃向她解释道:“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叛乱分子,因为不理解政府的决议就进行武装反抗的暴徒,我早知道他们在政府中安插了间谍人员,但没想到,间谍竟是我的近臣……我真是识人不清,看错了人。”
“……”
那具血肉模糊的身体翕动嘴唇,发出轻微的鸣响。
白榆努力分辨了一下,似乎是——
“一切…只……圈套……”
……好可疑。
白榆对解铃有近乎本能的警惕,不会轻易相信解铃的一面之词。
但无论她相不相信,解铃展露的姿态总是没有破绽的。
“多亏您及时支援……咳咳。”解铃说,“樊和玉的超能力和华博士相似,是满足条件就必中的类型。”
“规则之一是对施放对象二说明规则并让其饮下经过他手的施放对象一血液10毫升以上,达成召唤骨刀条件,骨刀对施放对象二造成的伤害,会同等投射到施放对象一身上。”
“规则之二是,在知晓施放对象一姓名、容貌等基本信息的情况下,召唤骨刀,骨刀对自己造成的伤害会投射50%到施放对象身上。”
解铃又咳了两声。
“他潜伏在我身边,却始终没能采到我的血样,如今被我识破身份,情急之下只好使用规则二……虽然我及时阻止他刺破心脏的举动,但到底出手太急,还是让他成功伤到了内脏。”
解铃感激地说:“要不是您及时出手救援,面对围攻,我可能会更加狼狈,万分感谢,白榆小姐。”
“你的意思是,他一直潜伏在你身边,近距离欺骗你,让你毫无察觉到今天?”白榆不太相信这种事。
解铃轻轻叹息一声,血迹未干的脸庞上显出一丝怅然。
“您说得对,他并非一早背叛,我亦并非毫无所觉,只是……比起昔日同伴在不知不觉中变节,我更希望他一开场就是敌方卧底,甚至是反抗军中有扭曲意志的超能力者存在。”
“但……就连对他毫不了解的您也能一眼觉察那些猜想的荒谬之处,我又在自欺欺人些什么呢?我怎么会怀有可以重修关系的奢望,以至于有所怀疑却迟迟不肯捅破,最终酿成今日惨剧?”
她情似忧郁地垂眸:“我也……变得软弱了。”
白榆倒不是觉得樊和玉卧底这事荒谬,她就是单纯的觉得有人能近距离长期愚弄解铃不可能。
相信解铃的良知善心不容易,相信解铃的黑心狡诈还不容易么!
被白榆拎过来的林修齐望着樊和玉再无声息的尸体,立刻落下了清泪。
不能说话,手脚也无法动弹,他就摇头晃脑,用通红的眼睛瞪着解铃,用目光传达自己的悲愤。
对解铃有偏见的好像不只白榆一个。
解铃扫过他脏兮兮的脸上,轻飘飘:“修齐……你竟然也背弃了昔日的誓言么?”
白榆解开林修齐的束缚。
“背弃誓言的是你!”一能发出声音,林修齐就大喊道,没工夫清理干净口腔,他就这么含着小石子和馒头碎屑,任由它们在发声时把自己的口腔磨得鲜血淋漓。
“背弃誓言的是你!”
林修齐质问道:“你明明允诺执行正义,为世间的不义奔走,为什么却反悔了?”
解铃说:“我一直都在贯彻正义。”
“说谎!你所谓的正义,难道就是分治超能力者和普通人,引导歧视吗?是扩张,是侵略,是严律,是酷刑,是你个人的独裁吗?你所谓的正义,难道就是为你的野心吞食人类的宋堃,是不惜放弃生命也要重伤你然后倒在你面前樊和玉吗?”
“你怎么下得了手。”林修齐喃喃道。
他艰难地爬行到樊和玉身前,握住人渐渐失温的手,血与泪一道流落:“我们一直跟着你身边,和你一起跨越山川,并肩作战,小樊更是致力于为你排忧解难,为你鞠躬尽瘁……即使发现你背弃了誓言,他也不愿意离开,坚信一切可以挽回……但为什么,一个过去愿意为你而死的人,怎么会变成宁死也要伤害你?一个和你距离如此近的人,你怎么会阻止不了他自残?”
“你怎么下得了手?”
他爬行着,想要去够一具具残骸的手:“老余,练姐,音尘……他们每一个,都是不肯放弃你的,你的朋友,你的同伴啊!你怎么下得了手?你怎么下得了手!”
血水堵住他的嗓子眼,几乎要让林修齐无法呼吸:“从前承诺给予我们正义的你去哪里了?你是谁?”
林修齐呢喃问:“你究竟是谁?”
“一定是邪神,是那该死的邪神蛊惑了你,扭曲了你,那该死的、下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