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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蓁蓁过去挨着大娘坐下，打量她两眼后也想了起来，“大娘，我记得你，你家的橘子挺好吃的，现在还有吗？”

大娘把脚边的竹筐往自己那边又挪了挪，掀开盖在上面的布跟她说，“橘子过季了，不过这阵子我家种的荔枝和芒果能卖了，你看看你喜欢吃不？”

她倒也不是故意把人喊来买她东西的，就是刚好话赶话说到这了，说完大娘还有些不好意思笑笑。

恰好这两样水果都是叶蓁蓁喜欢吃的，便一样又买了两斤，大娘也实在，不止称头给打的高高的，称完还给他们送了个半红半青的大木瓜。

“这东西在我们村到处都是，不值钱，送你们吃。”大娘不接叶蓁蓁递来的木瓜钱，末了又从筐里抓了一把荔枝塞她手里让她吃。

“谢谢大娘，没想到您家水果种类还挺多的。”

叶蓁蓁两指挤着荔枝中间那条线用力一按，荔枝皮就破了，轻轻一拔晶莹剔透的荔枝果肉就露出来了。

大娘家种的荔枝就是普通老品种，核大果肉不算多，但胜在汁水丰富，吃起来酸酸甜甜的，果味十足。

她一连吃了四五个，陆征拦了一下不让她吃了，“你早上没吃多少饭，先别吃那么多水果。”

大娘就在一旁笑呵呵看着，闻言也说了一句，“荔枝好吃，不过也不能多吃，这东西吃多了容易上火。”

叶蓁蓁点点头，拿帕子擦了擦手，刚好也过了嘴瘾，就没吃了。

民用船速度略慢，这一路上叶蓁蓁又和大娘闲聊了几句，知道她姓张，家就在民用码头附近不远处的村子，还知道了她家不止种的果树多，男人还是在海上捕鱼的，经常要去远海，好几天才能回来一趟。

说起自家男人时，张大娘目光几度闪烁，面色都有些不自然，一两句就带过了，明显不像是她说到自己种水果卖水果那些事时高兴。

可能他们夫妻感情不太好，叶蓁蓁也不好追着问别人的家事，顺势就换了个话题，张大娘这才又兴致勃勃的说起来她生的三个女儿。

“老大妮妮在市里上中专师范，下半年马上就毕业了，到时分配到小学教书，就能留在城里了，老二和老三也到年纪上学了，但她们还小，妮妮说等明年她分配好工作刚好能顾着两个妹妹，让我晚一年再送她们上学。”说起孩子时，张大娘情绪又不一样，尤其是说起大女儿，简直就像是她的主心骨一样。

这个时候正赶上城里知青下乡的运动，好多人因此觉得读书无用，学习再好还不是要来乡下种地，所以很多农村父母都没想过要让孩子去学校读书，张大娘能有这个思想已经超越了很多人。

“我男人说女孩读书没用，我才不听他的，他不给钱让娃读书，我就自己挣，我非要让我三个闺女都读上书不可。”

现在大女儿读出来了，马上就能分配工作留在城里，这更加证明她做的没错。

“您说的对，没有出路时，读书就是唯一的出路。”叶蓁蓁不好评价别人的家务事，但她十分赞同张大娘送女儿们读书的想法。

短暂聊了一会儿，叶蓁蓁还给她出了个主意，张大娘家的水果种的很不错，哪天她不方便出岛卖的时候也可以拉到部队驻地附近去卖给随军的家属。

张大娘家的村子距离部队驻地有些距离，以前都没往那边去过，现在听叶蓁蓁提了她赶忙就答应下来。

海岛这边温度高，水果熟的快还不能放，多一个销路就能多卖一些出去，总比熟透了掉到地上烂了强。

船马上要靠岸了，下船后他们还要去逛植物园，水果拎在手上不好拿，陆征在附近做手工箩筐的大爷那买了个竹背篓带着。

下了船两人跟张大娘道别，她要去附近的集市摆摊，陆征则带着叶蓁蓁坐公交先去市中心吃鲜虾云吞面。

还是之前吃过的那家饭店，不过到那陆征才知道这鲜虾云吞面是南方一带的特色，这边饭店里有鲜虾面，有云吞，就是没有两样一起卖的。

叶蓁蓁跟着他到窗口前说，“师傅，您就这样做，要一两云吞一两面，盛到一个碗里就行。”

负责窗口点菜的人点点头，虽然觉得新奇，但这样做也不麻烦，就接了这单。

跟着陆征也简单点了一碗海鲜面，他还想问叶蓁蓁有没有想吃的，转头就瞧见她已经自顾自在一楼找了个空座位坐下了。

云吞面很快做好，大厨按她的要求在碗里加了几只大虾，合起来也算是一份鲜虾云吞面了。

吃过东西，两人又溜达着去国营商店转了一圈，买了些搬新家后缺的小玩意，买完全都放进了陆征提的背篓里。

叶蓁蓁侧头瞧他一眼，陆征身量高，气质冷冽出众，这背篓放在他身上也不突兀，就像以前人说的背个垃圾袋都像奢侈品那样。

陆征注意到她的目光，也偏过头来，挑了挑眉说，“背篓可以背前面，等下你累了我还可以背你。”

“…”叶蓁蓁无语的收回视线片，她什么时候说要背了，不过背篓放前面是什么背法，难道不丑吗。

“不用，你就这样背，不准放前面。”她拒绝，不允许他奇奇怪怪的走在身边。

“好，你累了就和我说，咱们现在就去植物园吧。”陆征笑了笑，带着她去公交车站等车。

植物园距离市中心也有段距离，大概在码头东南的方向，附近有许多居民区，生活气息格外浓厚。

说是植物园其实就是政府特定圈定的一块地方，这里还有许多村里的乡民带着自家嫁接的果树来卖，卖菜苗菜种的，也有卖花和观赏性植物的，但是不多。

从入口开始往里逛，叶蓁蓁本来是想买花的，但看到许多村民自己嫁接的果树又觉得也不错，反正他们家院子大，除了种花也能种几颗果树。

她刚想买，陆征就拦住了她，“果树我们自己不好买，现在都没结果子不知道货对不对版，今天咱们先买花，你想种果树我回头托信得过的人去寻。”

叶蓁蓁想想还真是这样，她以前闲得无聊玩网络时就看到不少人想买樱桃树结果发到手种了几年才发现是海棠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