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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家有芳邻（第2页）

乔迪抚摸着孩子的头发，喉咙发紧。“不会的，宝贝。有人在保护我们。”

“可是山姆叔叔昨天还带我去钓鱼……他说一切都好。”孩子天真地望着她，“他骗人了吗？”

乔迪浑身一僵。

她一直无法相信，那个总是笑着弹吉他、教亚历克斯打鼓的年轻人，竟然是监视她的工具。更难以接受的是，他是罗宾的儿子，是她以为可以信赖的亲人。

“有些人戴着笑脸面具，心里却藏着刀。”苏利亚不知何时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检测报告，“我已经验了山姆留在医院的水杯，上面有微量神经抑制剂残留。这种药能让人情绪迟钝、判断力下降，长期服用会导致抑郁甚至自杀倾向??乔迪，你最近是不是经常莫名疲惫、失眠、食欲不振？”

乔迪点头，脸色煞白。

“你被人下药了。”苏利亚沉声道，“剂量很小，混在日常饮品里，普通人根本察觉不到。但结合心理压迫和监控恐惧，足以摧毁一个人的精神防线。这就是肯特的手段??不亲自动手，却让你自己崩溃。”

房间陷入死寂。

“所以……我不是疯了？”乔迪声音颤抖。

“你清醒得很。”苏利亚握住她的手，“正因如此，你才必须活下去。为了你自己，也为了孩子。”

就在这时，文森特猛地抬头：“有信号！一段加密广播，来自阿拉斯加上空！内容是……‘目标已控制，净化程序中断’。”

众人齐刷刷看向他。

“是谁发的？”詹福冲过去。

“签名代码是‘灰鸦-7’，应该是林克联系的那个组织。”文森特快速解码，“附加信息写着：‘他不会回来了。安心生活。’”

乔迪双腿一软，跌坐在沙发上，眼泪无声滑落。

她终于不用再害怕半夜电话铃响，不用再检查窗帘是否拉紧，不用再对着镜子练习微笑以免“显得冷漠”。那个如影随形的阴影，终于被挡在了千里之外。

但她知道，这份安宁，是有人用鲜血与灵魂换来的。

***

七十二小时后，太平洋某军事法庭召开秘密听证会。

美军上士肯特?怀特因涉嫌非法越境、擅离职守、策划私人暴力行动等多项罪名被羁押。据调查，其手机中存有多段非法获取的民用监控视频，来源指向一名退役士兵山姆?汤普森。后者因协助境外势力窃取公民隐私、危害社区安全已被正式起诉。

新闻发布会上，国防部发言人称：“本案纯属个人行为，不代表军队立场。”

没人提起灰鸦小组，也没人追问为何肯特的飞机在阿拉斯加突然折返。更无人知晓，在押送途中，他曾试图咬舌自尽，却被两名“医务人员”及时制止??那两人眼神冰冷，袖口绣着一只灰色乌鸦。

同一天傍晚，星露谷教堂钟声响起。

村民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听说乔迪一家暂时搬去了亲戚家住。孩子们依旧在溪边嬉戏，农夫们照常耕作，皮埃尔的小店生意兴隆。生活如常流淌，仿佛从未被打扰。

唯有林克站在世界果树下，仰望着那棵贯穿天地的巨大古木。它的枝干延伸至云层之上，叶片闪烁着微弱星光，根系深埋于小镇每一寸土地之下。

“我做了选择。”他对树说。

「你一直在做。」树的声音回荡在风中，「而每一次选择，都在重塑你。你不再是最初的守望者，也不是纯粹的人类。你是桥梁，是裂缝中的光。」

“值得吗？”他问。

「你看那边。」

他顺着指引望去。

远处山坡上，乔迪牵着儿子的手走在回家的路上。夕阳洒在她们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男孩蹦跳着摘下一朵野花，献给母亲。乔迪接过，笑着吻了他的额头。

那一瞬，风吹起了她的发丝，笑容灿烂如初春融雪。

林克静静看着，嘴角微微扬起。

值不值，或许永远无法衡量。但他知道，有些事必须有人去做，哪怕代价是遗忘最爱的笑容，哪怕终将化作无人知晓的传说。

夜幕再度降临，星辰悄然浮现。

而在世界树最深处的根脉之中，一枚沉睡已久的种子，开始轻轻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