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雪如同无数冰冷的羽毛簌簌落下,为交界地更添几分凛冽。
简单的交流之后,金龙娜莎按捺不住内心翻腾的疑惑。
她的视线聚焦在红铁龙身上,开口问道:“星我途径的技能,对龙气的消耗堪称海量,但你…。。。
荒原深处,那颗坠落的流星并未熄灭。它在焦土上凿出一道深沟,余焰缭绕如蛇信吞吐,映照出沟底一块漆黑石碑的残角。碑文早已风化,唯有中央一道裂痕形似龙爪抓痕,仿佛某种远古意志曾在此奋力挣扎。数日后,一支由三头灰鳞探龙组成的巡逻队途经此地,其中一头用尾尖轻触石碑,刹那间,整块碑体骤然亮起幽蓝纹路,像是沉睡千年的脉络被重新唤醒。
“有东西……在动。”年长的探龙低语,声音发颤。
话音未落,大地震颤,沙砾腾空而起,形成螺旋状尘柱直冲云霄。紧接着,一声不属于现世的嘶鸣自地底传来??既非龙吟,也非兽吼,更像是千万灵魂齐声哀嚎压缩成的一记尖啸。三头探龙本能振翅欲逃,却发现四肢已被无形之力钉在原地。他们的鳞片开始剥落,血肉从内部泛出青灰色,如同被某种古老疫病瞬间侵蚀。
当最后一头探龙倒下时,石碑轰然碎裂,从中爬出一物。
它形似幼龙,却无完整躯壳,通体由扭曲的雷光与腐殖质交织而成,背脊上生着断裂的角骨与半透明翅膜,双眼空洞如烧尽的炭坑。它缓缓抬头,望向伊格纳斯万以的方向,口中发出断续低语:“父……亲……”
这低语并未随风消散,而是化作一道隐秘波纹,穿透空间屏障,悄然钻入佐龙父梦中。
那一夜,他正巡视西部边境要塞“雷喉堡”。刚结束一场关于水利重建的会议,疲惫不堪地躺入石床。可刚闭眼,便觉胸口一紧,仿佛有冰冷的手攥住心脏。梦境骤然降临:他站在一片无边焦原之上,天空布满倒悬的浮山,每一块都刻着熟悉的族徽??少米佩雷斯、蓝焰谷、赤脊岭……全是早已覆灭的雷龙支系。而在原野中央,那团畸形的光影正一步步向他走来,每踏一步,大地就裂开一道电痕。
“你抛弃了血脉。”它说,声音竟与他自己重叠。
“我没有!”佐龙父怒吼,“我活着,就是为了延续它们!”
“可你跪下了。”光影冷笑,“蓝龙佐宁死不屈,你却向一条红龙低头。你说你在守护?那你告诉我,为何雷心只为你开启?为何只有你能听懂它的低语?因为你不是归来者……你是替代品。”
“住口!”佐龙父猛然惊醒,冷汗浸透鳞甲。窗外雷云翻涌,本该平静的夜空竟自发凝聚出一圈环形闪电,正围绕堡垒缓缓旋转。
他知道,这不是巧合。
翌日清晨,他召来最信任的占星师??一头年迈的银眼雌龙,名为瑟?。她曾是交界地带神庙的祭司,精通梦兆与魂语。
“您梦见了‘逆嗣’。”瑟?听完描述后脸色惨白,“那是传说中被雷龙之心拒绝的子嗣,在死亡边缘被天地怨念重塑而成的存在。它们不属于任何族群,也不受自然法则约束,唯一使命就是追杀‘合法继承者’。”
“荒谬。”佐龙父皱眉,“若真有这种东西,为何从未见诸典籍?”
“因为每一次出现,都会引发连锁崩塌。”瑟?低声,“上一次是在三千年前,雷鸣崖大裂变前夕。当时七位雷裔君主接连暴毙,尸体表面浮现相同咒印。事后所有相关记录都被抹除,连《天语录》都刻意避而不提。”
佐龙父沉默良久,忽然问:“它叫我‘父亲’。”
瑟?猛地抬头:“这意味着……它认为您是创造它的源头。或许,它的诞生,与您向雷心祈求力量那一刻有关。”
“你是说,我唤醒雷心的行为,反而催生了一个怪物?”
“力量从来不是免费的。”瑟?叹息,“尤其是来自远古之物的力量。您借用了祖先的权柄,就必须承担相应的代价。而‘逆嗣’,就是这份契约的利息。”
佐龙父站起身,走向窗前。远方群山之间,新筑的灌溉渠正将融雪引入干涸的谷地,农奴们在监工指挥下辛勤劳作,孩童在田埂奔跑嬉戏。这是他亲手重建的世界,是他用屈辱换来的和平果实。
可现在,有人要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建立在谎言之上?
他不能接受。
当天下午,他独自起飞,直奔雷霆之巢遗址。如今那里已不再设防,雷网消散,浮空岩静静悬浮于高空,宛如一座废弃神殿。他降落在核心平台,伸手触摸那块曾接纳他的雷心化石。指尖刚触及表面,一股剧烈刺痛便顺着手臂窜入脑髓。
眼前景象骤变。
他看见自己跪在暴雨中的身影,听见自己卑微的祈求。但画面突然扭曲,时间回溯至更早一刻??在他开口之前,雷心已有微弱反应。一道细小的电弧自化石内部射出,没入虚空,仿佛主动投递了一封看不见的信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