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姑娘放心,一切都已安排妥当。”
慕容恪知她心有愧疚,抬头示意她坐下,又起身给她泡了一壶茶,斟了七分满。
看她喝了茶,心境变得平和,他才娓娓道来。
“彼时在北戎,我与乌洛雅约定,她若上位需将现有战马一半之数送予大晋,且需开放一城,互市通商,休战百年。她如今有反悔之意,故蠢蠢欲动,借你做局,大做文章,只愿给三千战马。”
柳意绵听得心一紧,急道:“那你同意了吗?”
“我要了五千战马。”至于其他并不重要的让利,慕容恪并未告知。
原来代价这么大,若是她当时再谨慎些,若她不那么弱
眼泪比她破碎的音节先落
下,她难过的抽噎着,一连说了好几声‘对不起’。
慕容恪话没说完便发现她哭了,下意识握紧她的手,低声安慰。
“无妨,别哭,这本就是计划之内的事,我们并无损失。”
柳意绵沉浸在伤心的情绪中,听他这么说,带着怀疑的问,“真的吗?”
慕容恪颔首,怕她又伤心,加快语速将一切全盘托出。
“自然。早料想她们会反悔,我们并未想要一半战马,这并不现实,即便真的给了,也会被暗中做手脚。这次我们留下了她们带来坪城的一批战马,主要是为了研究她们的战马,并且选配培育出优良的马匹。”
“其二,更重要的目的,是通商,此事,已成定数。”
听了这番解释,柳意绵心里的愧疚消散了大半,想擦掉眼泪振作起来,却发现手无法抽出,正被男人紧紧握住。
他掌心的异常的灼热全然传递给她,她暗暗加重力道,还是没抽出手。
“王爷!手!”
她盯着两人交握着的手,语气不自觉有些娇蛮、恼羞。
“咳咳,对不住,冒昧了。”慕容恪耳尖一热,缓缓松开大掌。
缩回桌下的手轻轻捻动,回味着少女还未离去的温度和幽香。
柳意绵沉闷的心情好了许多,也了解了此事的结果,他既说了无碍,那她就也当做没事吧,承他一恩,日后,她也会帮他的。
夜已深,柳意绵望一眼窗外,惊觉该走了,她起身告辞:“王爷,多谢了。您早些歇息,不打扰了。”
慕容恪起身相送,到了门口,她让他止步,有小兵提着灯笼为她开路。
走了几步,脑海中前世的画面不断在脑海翻飞,她忽然快步踱了回去,仰头带着执着问他,“为何一次次帮我,为何解释这么多?”
前世的他,寡言,冷淡,恍若冰河。
军务繁忙,他每次回来都很累,偶尔会同她说几句话,更多时候只会静静的抱着她,而被俗世困住的她理解他的辛苦,却也蹦不出一个安慰的字,只知用力回抱住他。
两个过于相似的人,抱在一起取暖,似乎并未暖到彼此。
她和他,前世,鲜少吐露心声。
现在的慕容恪,会主动,会展露前世没有的小情绪,有时候像没长大的孩童,有时候又满腹心机,更让她惊讶的是,他的嘴巴,竟然能蹦出那么多字!
他真的是慕容恪吗?
少女靠的很近,踮着脚尖,白皙修长的脖颈向上仰着,红唇轻轻颤动,像一朵任人采撷的娇花,散发着迷人的香气,极尽诱惑。
慕容恪掐住虎口,用疼痛来驱散心中升起的邪念,他喉结上下滚动,偏过头,不敢看她的眼睛,清了清嗓子才带有些许赧然的说。
“你没错,错的是别人,我自会护你。”
“那我若有错呢?”
“会为你兜底。”
她问的快,他答的也快,话尽,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柳意绵没再问为何,她不想继续问下去,也不想听到回答。
脑中思绪杂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