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说,听到了么,夜莺在叫了哦。
夜莺又意味着什么,这都是些什么装神弄鬼的事情,他忍不住想,但是不要紧,一只夜莺也没有办法从他的手下救下一个巨大的人类的性命。
夜莺只不过是一种灰色的小小的鸟而已。
然而他却想起了安徒生童话里,夜莺顺利地赶走了死神。
原理很简单,因为爱永远活得比死长。
第26章
“卢纳,”
“你见过绝望么?”
“有些人会在绝望中升华。”
“有些人会在绝望中暴露。”
“所以我品鉴绝望。”
铂金色头发的少女坐在屋顶上,她抬起手,让夜莺落在了她的手指上,卢纳静静地看着这戈尔德的使魔,这是一种很常见的鸟,但是人类给它赋予了很多意义。
他们总觉得它是爱。
是纯粹的爱,是对于生命和爱情本身的热爱。
而人类笃定地认为爱活得比死长。
而事实似乎也是莉莉丝总是能追上戈尔德,不论戈尔德在什么地方。
卢纳托着下巴,静静的等着月亮升起来,她脖子上的王钥掉了出来,在夜色中闪着细碎的光斑,然后她垂下了眼睛,看向了脚下的街巷。
“我还是不能品鉴绝望。”卢纳轻声说,戈尔德笑了笑,伸出手来拍了拍她的头顶,“因为你不会品鉴人类。”
“我好像也不会品鉴我们的同类。”卢纳轻声说,“总是觉得品鉴这种东西,好像和真理相去甚远。”
“的确是这样的。”戈尔德说,“你不擅长品鉴。”
“因为品鉴也好,赏玩也好,都是一个过程,也就是一个事件的孕育,延伸,发展,”戈尔德轻声说,“而你是一个点。”
卢纳眨了眨眼睛,看着戈尔德的脸,似乎对这个论断感到了疑惑。
她并不清楚自己的性质,她实在太年轻了。
“说起来,卢纳你见过死亡么?”戈尔德问道。
“见到了。”卢纳认真地说,“前段时间,那位雷德垂斯侦探的弟子,就死在了客厅里。”
“但是你觉得他走到终点了么?”戈尔德问道。
“没有,”卢纳摇了摇头,“他的人生被人折断了,戛然而止了。”
“那么当这个人被杀死的时候,血债终将血还,天平又一次得到了平衡,这起事件将形成一个闭环。”戈尔德在虚空之中画了个圈,“你就目睹到theend,也就是终焉了。”
“这样。”卢纳性质缺乏地说。
戈尔德敏锐地意识到了这一点,这个少女似乎心情不佳。
“怎么了,卢纳,遇到什么事了么?”戈尔德问道。
卢纳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戈尔德,为什么我会如此容易就被人忘记呢?”她轻声说,“我和夏洛克福尔摩斯没过多久没有见面,他似乎就已经把我归于常理化了。”
“他的记忆就拒绝了我。”卢纳说,她异色的眼睛看着天空,似乎倒映着什么,又似乎空空如也。
“每次我帮助过人类,他们也很快忘记我了。”卢纳说,“你们也是这样的么,还是说你们的入会仪式要留下什么东西,或者被赠与什么东西,可以随时提醒你们的存在。”
“后者当然是一部分。”戈尔德说,她偏过头,看着卢纳的侧脸,王没有说谎的性质,但是戈尔德擅长把真理只说一半。
但是卢纳从不在她欺骗赏玩之列。
“你也的确比我们更容易被人类忘记。”戈尔德说,“这是人类大脑的自救,遇到我们这种超乎常理的生物之后,将我们修正成符合他们常识的事件。”
“但是我们被修正,大概需要耗费人类几年的时间。”戈尔德轻声说,“而你,只有寥寥几个小时,即使和夏洛克福尔摩斯共处了那么久,他对你的记忆也很难超过一个自然日。”
“第一,是因为你的分量太重了,对他们来说,也太危险了,”戈尔德竖起了一根手指,“所以他们调动了每一个细胞和每一份潜能,加急施工,来保护自己理智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