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吻是没有办法归还的。”福尔摩斯说道,他突然间电光火石地想到了什么。
亲吻,为什么不可以归还呢?
福尔摩斯站在了原地,灰瞳男人似乎被什么点子攫住了,一动不动地站在人行道上,卢纳并没有打扰他的计划,少女兴致勃勃地趴在了橱窗上。
她望向里面,目前最畅销的书貌似是一部爱情故事,封面上的青年男女就在激情地拥吻着,拙劣的插画师生怕读者依旧没有领会他的意图而在两人背后画上了一个大的夸张的粉红色心心。
卢纳对此感到画蛇添足。
而福尔摩斯不这么认为。
他死死地盯着那颗心。
没错,因为亲吻最重要的核心并不是用你的嘴唇去贴上另一个人的皮肤,而是这个行动代表着,你爱对方。
如果对方亲了回来,也并不代表着返还亲吻,而代表着,我也爱你。
爱没有被正负抵消,恰恰相反,基本上指数增长了。
福尔摩斯突然想起了幼时奶奶读过的那些神话传说。
“非人类的生物,终其一生对人类感到最为不可知的就是爱。”
“那恨呢?”他听到年幼的自己问道。
“恨并非爱的反义词,爱的反义词应该是无视,所以恨从某种程度上和爱一体双生。”奶奶说道,“一个人无论是爱你,还是恨你,都是执着于你。”
那么恨,也是一种,无法撤销,指数堆叠的东西了。
福尔摩斯在大脑中模拟了一下,如果一个人对另一个人说我恨你,对方回到我也恨你。
好像和爱差不多。
它们都指数增殖了。
“说起来,莉莉丝说亲吻可以归还么?”福尔摩斯向卢纳确认道。
“她说不能。”卢纳回答道,“莉莉丝说亲吻是一种麻烦的东西,比耳光还麻烦,当然耳光也很麻烦。”
“人是一种奇怪的东西,”卢纳转述道,“莉莉丝说,耳光明明不是什么致命的东西,但是樨那可以颠倒割断大腿动脉足以致命的创伤,却无法颠倒一个耳光。”
“亲吻更是了。”卢纳说,“把口水或者潮湿都返还,好像亲吻依旧没有得到返还。”
福尔摩斯印证了自己的猜想。
他知道如何杀死莫里亚蒂了。
尽管莫里亚蒂持有可以无数次修正自己命运逆转因果的颠倒之王的钥匙。
尽管这家伙老谋深算冷静持重。
他曾真的一瞬间涌出来过一个念头,莫里亚蒂是否的确无懈可击。
现在看来莫里亚蒂终究依旧是个人类。
他已主动放弃了人类的优点,但是人类的弱点依旧会纠缠着他,如影随形。
就算他再憎恶,搜集了再多的神秘力量。
这点人性的缺口还是会伴随着他,不死不休。
既然他标记了我为他的宿敌。
那么除了我之外没有任何人能打败他。
所以他从第一次捕捉到詹姆斯莫里亚蒂的踪迹的时候,就朦胧间意识到了自己的宿命,因为这是莫里亚蒂自己敲定的因果。
那么他将如何避开这个因果呢。
让自己消失,消失在其他的事件里,这样世界上就没有任何一个人能真正打败詹姆斯莫里亚蒂了。
莫里亚蒂大概早就知道诸神在注视着自己,如果没有足够的力量和准备恐怕也没有办法让自己消失。
于是他从战场上挖到了莫兰这个杀人的天才,并且想法设法地为他配置了西恩的子弹。
这样就具备了杀死自己的可能性。
说不定现在莫兰就已经在瞄准着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