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首?
朱珍难以置信地抬头,怀疑耳朵出了错。
“你这是什么表情?”眉心紧皱,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额头隆起川字纹,斥责,“给家里惹了一堆麻烦还不够?”
朱珍:“……我没有。”
透过模模糊糊的泪水,她看到对方眼底的厌恶。
像是嫌弃一个嘴硬拖后腿的蠢货。
“律师在路上,”不容分说地,朱父发号施令,“等下你去和宋安安的妈妈道歉,争取对方的谅解书。”
朱珍的委屈霎时满溢到喉间。
道歉?谁知道宋安安的妈妈会怎么刁难自己?从小到大,连家里人都没动过自己一根手指头。
万一对方要她下跪或者扇她巴掌呢?
传出去多丢脸。
朱父却像看透女儿的想法,平静道:“如果无法私了,你就去监狱里反省。”
听上去十分大义凛然。
监控摄像头红光闪烁,忠实记录下这一幕说辞。
“监狱?开什么玩笑?”朱珍大声嚷起来,“让我坐牢?为了宋安安那个婊……”
朱父猛地扬高胳膊。
“啪!”
一个实打实的巴掌将朱珍嘴角扇出血丝。
小臂发抖,朱父痛心疾首:“你!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孩子?!”
朱母慌慌张张挡在两人中间。
“哈。”愤怒压过委屈翻身做主,难掩嘲讽地,朱珍突然笑了出来。
因为她清楚,对方并非觉得欺负同学有多十恶不赦,对方只是恼火,自己这个女儿傻到被“下等人”抓住把柄。
演得像家里第一天知道她有多坏。
那个狐狸脸警察精明得要死,真以为这样拙劣的切割能骗到官方站台?
她早说过,宋安安的死必须是个秘密,一旦事情压不下去,影响了家里的生意,自己毫无疑问会成为弃子。
所以她不敢向父母求助。
所以她宁愿忍着厌烦讨好傅星文。
“我来说,我来说,”害怕肢体冲突会结束探视,朱母拍拍丈夫小臂,转头,轻声道,“珍珍,承认错误吧。”
“爸爸和妈妈会等你出来。”
说话间,她已然泪盈于睫,充满骨肉分离的无奈。
朱珍下意识想否认。
但女人又一次紧紧握住了她的手:“乖。”
“妈妈最清楚你撒谎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