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持刀的绑架犯周旋都没腿软,谁又能把她逼到窗台上,双腿朝外,直面随时会头破血流的危险。
可宋安安右手劈裂的指甲做不得假。
或许对方真心想过自杀——她只是穿书者,凭什么要接手“宋安安”留下的残局,被家暴被霸凌,还得打工养活原主病弱的母亲。
跳下去,一半是死,一半是梦醒。
偏偏有什么东西拉住了她。
就像那个大雪纷飞的夜晚,贺临风从血泊里勾起自己濒临崩解的精神,宋安安也被所谓的纸片人感染,模糊了原主与自己。
她想留下。
真正要离开的一刻,她挣扎得格外用力。
破天荒地,简青开始怀念起自己忽然消失的“读心术”,这样,他至少能知道宋安安最后的声音,根据金永晖的证词,汇演当日,宋安安始终呆在教学楼里,如果“读心术”还在,来参加家长会的他,大概率能阻止一场悲剧。
可惜现实没有如果。
自己的周围也大概率不会再出现莫名其妙喊着“攻略”“抹杀”的系统和穿书者。
简青想。
世界瞬间变得危机四伏,又平凡无比。
和系统“解绑”,意味着魂飞魄散,但已知的最后一位穿书者符莹还好好活着,他衷心希望“宋安安”再睁开眼,能回到原本的生活轨迹。
嗒。
细微的响动被捕捉,简青听见风声送来熟悉的足音。
他收起撑在窗边的手肘转身,错愕地,对上贺临风血色尽失的脸。
“你……”怎么在这儿?
打断他的是对方用力到快勒断人骨头的拥抱。
“我要在阳台装个护栏。”虚惊一场,贺临风斩钉截铁。
他算明白了,养猫得封窗,养男朋友也是。
简青斟酌着用词,试图委婉地确认:“嗯……你以为我会……”轻生?跳楼?
他没能说完。
因为贺临风正在用凶巴巴的眼神瞪着自己。
简青的心立刻被一种柔软的酸胀填满。
他张了张嘴,知道自己应该更严肃些,眉眼的弧度却弯起来。
贺临风气得咬牙切齿:“你还笑?”
“警戒线收了,”简青解释,“我以为今天没人会来。”
贺临风:“这就是你把身体探出窗外的理由?”
“我有点好奇宋安安坐在那里的感觉。”顿了顿,简青又道:
“对不起。”
虽然以他的身手很难摔下去。
无师自通地,简青联想到自己最近关于亲吻的“实验”,考虑到是在学校,他只抬手,轻轻捏了下贺临风耳垂。
男人高高扬起的眉毛终于落回原位。
天知道他刚刚跑上楼的时候有多着急,想喊又不敢喊,生怕像朱珍一样,害得男朋友出现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