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因为玩具熊质量上乘,面料厚重,所以仍能保持外表的完美。
贺临风瞬间得出答案:“摄像头?”
他以前受理过类似的报案,大多发生在酒店、出租屋、或者独居女性的家中,摄像头体积够小,且无需插电,唯一的限制是范围。
没有wifi,或者想避开wifi,接收设备需要在十米内。
学生?老师?是谁在六班藏了这样一只眼睛?
简青容色冷肃。
“玩具熊侧对着窗户,”联想到宋安安的死,他咬字缓慢,“前两扇窗户。”
蓄谋已久?抑或是纯粹的意外?
贺临风立刻点进群聊。
十分钟后,松晓彤发来份鉴证科盖章的比对结果:【两张照片里,目标位置的颜色确实有差别。】
【这也能用眼睛看出来?】
牛批,堪比歌唱界的绝对音感。
简总当画家一定很厉害。
但实际上,后者非常清楚,他只是单纯的记性好,又习惯在脑海中重复案发现场的细节,对简青而言,捕捉现实与过往的违和,远比感知色彩要轻松。
“有胶水的味道,”鼻尖贴近玩具熊闻嗅,贺临风确认,“一点点。”几乎已经完全散干净。
像这种受众涵盖婴幼儿的玩偶,通常不会用螺丝卡扣固定。
“安装者在警察离开后取走了摄像头,”随身携带的证物袋太小,贺临风将玩具熊放回原处,“ta拍到了案发过程?怕被报复?”
简青:“也可能是怕自己暴露。”
偷窥违法,同样要拘留。
“教室算半个公众场合,除了家长,很少有人愿意往这儿安监控,”双手抱臂,贺临风指尖敲敲胳膊,“ta在记录什么?”总不会是倒卖名师课程。
蓦地,他想到网上那些关于六班的爆料。
老师和同学集体装鸵鸟,霸凌宋安安的行为时常在教室发生,一个漂亮女生被捉弄,被欺负,甚至偶尔会隐忍委屈地掉眼泪,摔在地上任由霸凌者推搡。
——难不成这才是那份值得保存、满足ta内心阴暗欲望的养料。
尽管贺临风并未把猜测说出口,简青却跟上了对方的脑回路:“……宋安安?”
他冷着脸,心底生出感同身受的厌恶。
绝大多数穿书者面对“主角”的眼神,酷似动物园里的看客,充满窥私欲,试图掌控“任务目标”的一举一动。
浮于表面的深情后,是穿书者自己也难察觉的高傲。
谁会真心尊重一个命运被写尽的纸片人?对方再成功再优秀,都只是作者给予的设定,他们才是通读原著的“上帝”,主角经历的惨痛越多,他们越能拿捏到适合攻略对方的软肋。
买通狗仔,炒作自己和主角的绯闻;找私家侦探,调查主角的行程。
提早和小说里主角的同事交朋友。
因为主角是个毫无生活情趣的工作狂。
助理换成乔蓝前,简青开除过许多“眼线”,有些甚至是本人和外人看来都十分无辜的好员工。
没有监控,又处处是无形的镜头。
就像那些被“偶遇”弄湿的衣服,那颗被偷走的袖扣,那束神出鬼没、逼简青搬家的花,无所不用其极,侵占他的生活。
简青下意识地捏紧指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