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孤原本还想为你说媒。”太子摇着头,笑道。
司徒征拱手:“饶了我吧,殿下可千万别说。”
三人说笑片刻,顾明辞嘀咕道:“你就是在庙里吃斋念佛久了,移了性情。”
司徒征骨节分明的手拂开面前一棵横生出来的枝节,不以为意道:“或许吧。”
“回京以来,你应也见过不少妙龄女子,莫非真心如止水?”
司徒征没有回答,卷了卷马鞭。
太子出行是为了游猎,到了选定的山头后。三人带着一行武卫,放鹰走狗,驰骋山林间,不一会儿就收获颇丰。直至身上大汗淋漓,才带着猎物回了附近的别业沐浴歇息。
晚膳在别业的庭院里点火烤肉,竹屏围绕,水车转动,凉快极了。
司徒征连日来埋首案牍,睡眠不多。虽说他一向精力旺盛,在这样享受的地界,淡淡的疲累之感在喝了几杯酒水后突然涌了上来。
肉香和些微血腥味在空中弥散,他吃了几块,起身准备到别业外的林道中吹吹风。
他没带侍从,一人在河边独行。一轮素娥在山峦后露出一半,银辉遍洒,绿光点点的萤火虫在矮小的灌木从中飘舞。水声潺潺,在月色下泛着一层温柔皎洁的光。
片刻后,他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太子笑道:“明辞醉倒了,我一人独饮也是无趣,索性出来寻你。”
他略迟疑片刻,问道:“司徒,你可是有心事?”
“殿下何以见得?”司徒征反问道。
二人同行,司徒征略微落后一步。
太子哑然,想了想他和平时还真差不多。太子认真思索了片刻答道:“说不上来,罢了,你只当我是随口一问吧。庭州以北军营装甲老旧的事,下午时才说了一句,你可有何解决之道?”
司徒征没有立刻回答,思忖许久后开了口。太子认真听着,不时争论几句。二人一边走,一边轻声聊着如何上奏请陛下批复的事,就在此时,静谧夜里霍然间响起一句尖利的“救命!”
二人对视一眼,立刻循声而去。
此地离太子别业已经有些距离,并非禁地。司徒征到时,只见河里有一女子在扑腾着双手,河边有个小婢女模样的在嚎啕大哭。
见到有人来,小婢连忙停了哭,跪地磕头道:“求求两位郎君,救救我家夫人!我家夫人是李家的,求求二位救救她。”
司徒征伸出一只手臂,拦住了想要上前的太子。他的目光停在在小婢露出的手上,飞快却又细致地打量了她的手指和手踝,见无异样,才拍了拍手掌。
立刻便有暗哨从树丛里跃出,扑通一声跳下了河,救出了正在向下沉的女子。
女子面色惨白,一头湿漉漉的黑发贴在脸上脖子上。
燕崇看了一眼,微皱眉头,此女有些眼熟。他挥挥手,示意暗卫将人带回到别业,请别业的大夫救治李氏。
小婢连忙帮着搀扶起已经昏过去的夫人,一行人回到别业。
原本,燕崇和司徒征都不可能守着,只是燕崇确认自己见过此女,才停在了厢房外。
屋内大夫正在给李氏救治,小婢出了房门,对着二人千恩万谢道:“多谢两位郎君出手相救。不知二位尊姓大名,改日我家夫人必将登门道谢。”
说到此,小婢脸上有些自豪,解释道:“我家夫人是密国公府的。”
大雍开国至今,当初封赏的公侯绝嗣的绝嗣,落罪的落罪,能一直屹立不倒的是极少数。密国公府这几年虽然已有些远离朝堂中枢的趋势,但姻亲众多,积累颇厚,在京城仍是呼风唤雨的勋贵。
她又详细解释了几句,李氏并非密国公府的儿媳,而是寡居后回到娘家的李氏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