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襄一怔,然后慢慢地摇头。她道:“没有证据。。。。。。。但是,如果要我说,那就只有可能是她了。只是。。。。。。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她想要杀了我。”
她的眼里含着一团雾蒙蒙的水汽,她对宫里的贵人一向恭恭敬敬,谁都不得罪。谈贵妃即使恼恨章序抢了肃王风头,也不至于要杀她吧?
怎么会有人这么恶毒?
纪襄抽了抽鼻子,咬着嘴唇。
“不是要杀你,”司徒征沉吟片刻,“你可有关系不错的友人?”
这个话题转得太快,纪襄茫然地点了点头,道:“有,裕华县主。”
司徒征道:“日后你可以问她具体是何事。昨日太子的酒里有和你一样的毒,他假意出去更衣时,内监要引他去的也是水榭。如果事成,谈贵妃应当会领着太后等一行人来看。”
纪襄整个人都僵住了,呆呆地看着司徒征。
她虽然还是不知道司徒征让她日后问萧骊珠的“具体”是什么,但到底不是个傻子,琢磨了片刻后就慢慢明白过来了。
如果她留在水榭里,那等待她的就是清白名声尽毁。
她眼前一黑,再也忍不住了,恨恨地抱怨道:“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纪襄哭得委屈又伤心,司徒征看她一眼,淡淡道:“你觉得呢?”
“因为我最好欺负,”纪襄抹了一把眼泪,含着哭腔自暴自弃道,“她这样害我,也不会有什么坏处。太后不会再管我,我家人。。。。。。”
她短促地冷笑了一声。如果真如谈贵妃所想的发生了,纪家除了骂她败坏门风外什么都不会做的。
纪襄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紧紧地抓着床榻,明亮的眼眸里含着冲冲怒意。
在昨日出宫的马车上,司徒征已经反应过来了谈贵妃的心思。纪襄确实是一个,更合适也更狠毒的人选。
不论太后对纪襄有多少亲情,只要谈贵妃想办法将太后领过去,她亲眼看到太子和自己教养的女孩儿兼未来的侄孙媳妇缠在一起,十有八九能当场气晕过去。
纪襄勉强还有个未来臣妻的身份。太子玷污臣妻,气病太后,这两桩事掺在一起,指不定百年后还有人写诗讽刺。
谈贵妃的心思,大抵就是这些。
只是司徒征没想到一点,那便是谈贵妃还有为自己除去一个劲敌的心思在。
她在纪襄初长成时就担心过。她也听说了,前不久皇帝曾经亲自召见过纪襄一回。虽然暂时没有了下文,但谁能预料到以后呢?她在宫里多年,对皇帝喜欢什么样的女人是再清楚不过的。
皇帝的口味是千娇百媚,成熟丰腴的美妇。
譬如谈贵妃自己的侄女谈昭仪,是寡居在家时被送进宫的,皇帝就有过一段爱不释手的日子,至今荣宠不衰。
但纪襄这样的姿色,哪个男人会挑剔风情不够?
皇帝虽然不是很在意名声,但纳一个被亲儿子碰过的女人说出去就太难听了。
如此,一箭三雕。
-
司徒征看了一眼低着头垂泪的纪襄,无意识地敲了敲手指,将桌上一杯温热的茶水推到纪襄面前道:“别哭了。”
“你说的不错,引你去水榭的宫女招了,是谈贵妃指使的。”
纪襄果然被他的话吸引,停止了哭泣。
她用手指搓了搓眼睛,声音还带着重重的哭腔,说起来话有些含糊:“她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