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得了风寒,我进去瞧瞧你的被褥可是有何不妥当。”
纪襄攥紧了手,慢慢地站了起来。
坐着实在不雅,还是站起来面对吧。届时她就一言不发好了,让司徒征去糊弄他的母亲。
她有些无赖地想着。
纪襄才站定,就看到一只手伸出来,似乎是拦住了侯夫人的去路。
“儿大避母,母亲是知道的。”司徒征淡淡道。
他这么说,等于是告诉了房夫人,屏风后就是有不能被她看见的东西。
“母亲不用操心,是关乎”司徒征顿了一顿,“母亲不用操心,您坐。”
房夫人定定地看了一会儿屏风,视线又移到司徒征已经褪去少年青涩,清俊雅致的脸上。
片刻后,房夫人在无声中妥协了,坐回了原有的位置上。
如果孩子一向令人操心,那或许平日里就会有懒得管教的时候。可若是孩子自小懂事得过分,那他身上有点异样,就会令父母担忧不已。
“罢了,我也不管你这么多了。总之,你记得,平日里公事再多也不要耽误了自己歇息。我们家也不缺你一个去挣家业,留着祖宗基业,无功无过地混下去就很好了。你父亲也是这般想的,什么时候你身边有个贴心人能和你说说话,照顾你,那我们才是真放心了”
纪襄静静地听着房夫人絮絮叨叨。
中年女子的声量很温和,带着一股平缓的力量。她不知道司徒征听了是什么感受,但她有些许羡慕。
司徒征十九岁了,母亲还会关心他是否告假这样的小事,会因此来别院看望他。
终于,外边的说话声停了。一直没有停歇的雨声也渐渐小了许多。
她听到了司徒征送母亲出门的声音。
雨虽然小了,天色依旧昏沉。
片刻后,司徒征回来了。眉眼上沾染了几滴细小的水珠,他仔细地用手帕抹去,点起烛火。
做好一切后,看向纪襄。
室内一下子透亮起来,照出司徒征平静的眼眉。
他不开口,纪襄清晰地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司徒,我适才说的,你是什么打算?”沉默片刻后,她主动开了口,“就是我求你帮我报复回去。”
她想的很清楚,她一个人势单力薄,或许能让谈贵妃大庭广众丢一回人。但是要让她付出相应的代价,那她一个人暂时是做不到的。这件事她不准备告诉任何人,那就只有请知情的司徒征帮她。
至于司徒征问的那一句
“纪襄,不要装作听不懂我说的话。”司徒征淡声道。
她一怔,抿了抿两片粉润嘴唇,脸色一点点红了起来。她极力压下羞恼之情,强装镇定道:“我确实不懂。”
纪襄怎么也看不出司徒征有想要娶她的意思,那他这般说,是想要让她成为他见不得光的
外室?
她想了想,寻到了一个合适的词。
可是要怎么做,她确实不太懂。
纪襄清澈的杏眼,一错不错地看向司徒征。如果他对她有男女之情,那她中药的时候,可是毫无羞耻心地往他身上贴的。
当时,他可什么都没有做
纪襄努力回想了一些不甚清晰的片段,确定他什么都没有做,还将她推开过。
司徒征没有给她解释,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纪襄被他的眼神看得不安,正想让他说清楚他究竟想要什么时,司徒征开口道:“你想要怎么报复贵妃?”
“是要我潜入宫里将她杀了给你解恨,还是让她在宫中倒台?”
她被他的话吸引,情不自禁地身子前倾,注视着他的面容。
司徒征没有在同她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