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在郊外候着姑娘。”画墨不太清楚这两人之间究竟是何关系,一板一眼地正经答道。
碧梧低低惊呼一声,难以置信地问道:“郊外?难不成还要在外过夜?”
说着,朝纪襄眨了眨眼,怕她没注意到还焦急地摇了摇头。
纪襄顿时粉腮生晕。
碧梧虽然也是在室女,但年长纪襄几岁已通人事,教会了纪襄不少。
画墨一噎,她哪里会知道要不要过夜?这个婢女,简直就是把郎君当成了什么好色之徒她没有搭理碧梧,看向纪襄催促道:“姑娘,咱们快走吧。”
纪襄点点头,派碧梧去打发走车夫。
她现编了一个理由,说在法云寺里遇到友人,恐会晚归或者明日才归。反正纪家对她一向都不太上心,纪襄也懒怠精心修饰借口。
碧梧去的时候,她和画墨无意间对视了一眼。画墨很快便恭恭敬敬地移开了视线,这样的美人,引得郎君费心私会,虽然她还是意外,但多看几眼,也就能理解了。
侯夫人房氏送她去司徒征院子时是精挑细选过的,她姿容出众,通文墨,善琵琶,也懂察言观色。
做不成郎君的房里人,做一个能为其办事的
心腹也好。画墨想了想,如此还更快意舒坦些。
只可惜必须得保密,不然告诉房夫人知晓,她一定称心如意。
不过房夫人也未必高兴,这个姑娘可是有一桩口头婚约的
碧梧归来后,几人没再耽搁。画墨领头,领着纪姑娘二人往侧门而去。
有辆宽大的马车已经候着,纪襄上了马车,颇觉尴尬,索性闭上眼睛假寐。
身边两个侍女也乖觉地没有发出声响。可过了半晌,纪襄还是经不住对沿途风景的好奇,睁开眼睛掀起一角车帘,往外看去。
道旁鲜有人至,偶有人经过时纪襄便收回目光放下车帘,乖乖做淑女状。但难得出来,一连数次反复放下帘子后,她最终还是抵不过心头雀跃,索性一路往外张望。
树木蓊郁,水木明瑟。
她一直以为自己性情寡淡,不喜出门。今日似乎有点明白了,以前是没机会出来,其实能出来散散心再好不过。
这样畅快的心情没有保持下去。
到了司徒征的别院时,她收敛了笑意。
别院装饰古朴,长长的回廊曲折,一片阒寂。
画墨尽责地将纪襄带到了司徒征在的书房,并且将碧梧拦在屋外。
碧梧不甘,低声道:“我要进去服侍姑娘。”
“你家姑娘可有要你进去服侍?”画墨诘问她。
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无非是怕姑娘婚期失贞。画墨虽然觉得郎君即使占了美人清白也能搞定她的未婚夫婿,但没必要说出来。她安抚道:“纪姑娘心甘情愿的,你瞧她路上快活极了。”
碧梧讪讪,拉着画墨往外走了几步,省得听二人壁角。
虽然是休沐,司徒征仍在看公文。十句里有八句是百般矫饰的废话,正一目十行看过去,倏然听见推门的声音。
纪襄一见他,面色便情不自禁羞红了。司徒征坐在一张矮案之后,玉冠墨发,剑眉入鬓眼珠漆黑,眉眼里透着一股难以亲近的萧肃之态。
她知事后,有些后悔。她原本以为的人伦之事,是嘴唇相贴而后抱在一处,最多需抱得紧一些。但看了一本精美册子后,才明白自己要交付的代价是何。
司徒征招手示意她过来,问:“天气很热?”
纪襄走过去,坐到他身边,答道:“并不热。”
“那便好,今日带你出去骑马。”司徒征拉过她的手,将她拉到怀里。
她觉得他好像特别喜欢抱着自己,也乖乖随他去了。她偏过头,问:“可我不会骑马,你要教我吗?”
司徒征道:“我知道你不会。”
一边说,一边掂了她一下,似在掂量她有多重。
纪襄顿感羞恼,她问:“可我要学骑马做什么?这事和我请你帮我做的事有何干系?”
“方便逃跑。”他语气平静,但怎么听都像是在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