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襄分不清东南西北,无头苍蝇般乱转了一会儿。这里应该是成国公府的花园了,她还是找个人问问吧,纪襄很快想好了理由。
想想也觉得怪可笑的。
来看望生病的好友,不仅累得她为自己担心,还要如此偷偷摸摸。可这一切,似乎又是她自找的。
纪襄心烦意乱想了片刻,想来想去没什么好责怪自己的。
若是没有办法,谁想隐姓埋名躲躲藏藏?
她对她想要逃离的一切,不光是怨恨,还有不想面对的身心俱疲。她之前退婚就已经精疲力尽了,还没有成功,是意外气晕太后才退婚了。
若是留在京城,她父亲可能会想着帮她说亲,皇后可能会好心管她的婚事,章序很有可能会继续纠缠她。至于司徒征,是必然会找她的。
骊珠说司徒征找了她许久
纪襄仰
头看天。
天光晴朗,万里无云。
她靠着一棵树,思绪起起伏伏。过往的画面如潮水般涌来,大约是如今过得不错,那种忍不住干呕,恨得心头滴血的感觉是再也没有了。
纪襄正想出去问人西侧门从哪里走,就见有几个锦衣华服的男人从一座两层楼亭子后绕过来。纪襄瞪大了眼睛,在树后躲好。
“司徒兄拨冗来府,说这些话实在客气了!”
萧殷客气道。虽说他是公府世子,若论爵位比眼前人高一等。但司徒征手握实权,是皇帝发小,岂有不敬的道理?
何况,他还派人来给自己妹妹看病过。
司徒征停下了脚步,道:“萧兄客气了,一直听说成国公府花园雅致非凡,果然百闻不如一见。”
几个作陪的萧家公子都附和着谈笑,时不时发出阵阵爽朗笑声。
纪襄抿着唇,她眼前是一堵白墙,只要不是他们特意绕过来,是看不到她的。但司徒征为何特意在此地停下了脚步?
她心中泛起一阵莫名的恐惧。
除了必要的出门——不然她会闷死的,她其他事情都做得十分小心,不曾留下过痕迹。即使她写的话本如今很是风靡,司徒征也不像是会看这些的人。即使看到了,也猜不出这种神神鬼鬼风格的是她。
司徒家兄妹来了成国公府,一定是偶然。
她安慰自己一句,下意识屏住呼吸,终于,他们走了!
纪襄看着他们走远,一颗心不高不低地悬着,走了一段路后遇到了两个看着和善的仆妇,问道:“我是孟夫人带来的婢女,她吩咐我去西侧门等她,二位姐姐能否指个路?”
她掏出一点碎银子,塞给二人。
两个仆妇收了钱,见她说话打扮都符合夫人贴身婢女气度,甚至还远远超出,不由信服,给她细致地指了路。
纪襄快步沿着她们方向走,到了西侧门,又按照方才的说辞说了一通,顺利出去了。
她站在侧门外,松了一口气。
司徒征的人并不在这里,方才是她自己吓唬自己,他并没有发现她。
纪襄静静候着,半个时辰后,孟清湄带着几个仆婢出来了。
她道:“阿襄,你要不要留下在我住几天?我那宅子是我自己的,除了我娘偶尔来,其他没人来的。”
“多谢你的好意,但我怕刘姨杏儿会担心我,我还是早些回去吧。”
孟清湄错愕地挑挑眉:“你真不考虑留下来吗?”
纪襄含笑道:“真的不了。”
她态度温和,却也坚决。孟清湄没有再挽留她,想想也是,她都不愿意让人知道她回来了急匆匆跑出来,怎么还会想留下来?
孟清湄安排了人赶马车送她回去。
回去路上,纪襄照旧让人在远处就将她放下。绕着河边,她不知为何心跳加快。
纪襄手掩在心口,生出疑惑。
这种不好的预感不知从何处而来。如今秋忙,村里的另一头正在热火朝天地做农事,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一副景象,秋高气爽,她无端手脚发凉。
纪襄加快了脚步,走到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