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衔蝉估摸他二人也不过是金丹初期的修为,料想若有不测她能打得过,便让开半个身子,请他们二人进去。
明卿君摇着折扇踏入洞府,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四周,还是熟悉的布置,却在看到烬荼树下的石桌上堆积如山的宝物时骤然顿住。
可以生出护体结界的上古凤羽钗、蕴含天雷之力的琥珀珠、好几对刻有预警阵法的流霞珰……这些宝物全都随意摊开在桌上,仿佛只是些不值钱的东西。
“这……”明卿君扇子啪嗒掉在地上,指着那堆宝物,声音都变了调,“你哪来的这些东西?”
话语却在看见熟悉的芥子袋时卡住了。
大师兄生活简朴,不喜奢华,有什么东西也不爱用出来,身上穿戴的都是宗门分派的,芥子袋也是最普通的款式,一点装饰也无。
萧衔蝉顺着明卿君的视线拿起芥子袋:“这都是他给我的。”
她不喜欢顶一脑袋沉甸甸的东西,只是方才在芥子袋里看到好看的饰物,一时兴起把玩一番,簪满了一头金灿灿的钗环要卸下来时,不料他们二人突然造访。
明元君已经看呆了,结结巴巴道:“姑娘,你能打开大师兄芥子袋的禁制?”
“嗯。”萧衔蝉点点头,她大概明白这两人惊讶什么。
果不其然,明卿君突然逼近一步,眼里闪着八卦的精光,问道:“你们二人究竟是什么关系?竟能让大师兄如此信任你?”
他们大师兄看似平易近人,实则眼中只有剑和大道,他的洞府连师尊都进不去,这个姑娘却能出入自由。
什么关系……债主与欠债人的关系,几度同生共死的关系,现在是都想做对方爹的关系。
不同的是,谢无柩可能想做她的爹,但她想做了他的爹。
可这些都不能说。
看着明卿君和明元君八卦的眼神,萧衔蝉微微一笑,慢条斯理地倒了杯茶,做了个“请”的手势,看到明卿君端起茶杯,她才开口——
“我是他的堂嫂。”
“噗——”明卿君一口茶喷了出来。
明元君直接滑倒在地上,嘴巴大的能吞下一个拳头。
“堂、堂、堂嫂?!”明卿君的尾音都劈了叉,两眼发直,“九州现在有什么职业叫’唐扫‘吗?”
一定不是他想的那个“堂嫂”,原烬都所有男修女修都退避三舍,他那样的人怎会和堂嫂……一定是他听错了!
明卿君擦了一把脸,看向萧衔蝉,却见她饶有兴致道:“不错,就是你想的那个堂嫂。”
明卿君和明元君一起僵住了。
萧衔蝉不知从哪里抹出一条手帕,沾了沾眼角不存在的泪水:“我夫君前不久去世了,我便成了寡妇,他说他会照顾我,让我忘了我的夫君……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嫁过来,如果我不嫁过来,我的夫君也不会死,如果我的夫君不死……”
明卿君下意识握紧师弟的手,明元君也下意识回握住,两人像被雷劈过的鹌鹑,瑟瑟发抖,交换眼神,两道眼神透露着一个意思——没有想到大师兄竟然是这样的人!
“强取豪夺!”明卿君痛心疾首地摇头。
“杀人夺妻!”明元君捶胸顿足地哀叹。
二人同情地看着萧衔蝉,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
萧衔蝉捏着帕子掩住上扬的嘴角,肩膀恰到好处地颤了颤:“你们大师兄他每晚都来我院里……”
话音未落,洞府禁制突然被一阵劲风打开,原烬拎着一篮新摘的朱颜蟠桃走了进来,衣袂间还带着昆仑宗后山青草气息和妖兽的血腥气。
“大、大师兄?!”
“你们在干什么?”
原烬皱眉看着两个师弟,他们的距离未免也太近了点。
两个师弟瞬间一凛,只觉得大师兄的眼神好像要把他俩活剜了。
“我们这就走!”
明卿君拽着明元君夺路而逃,临出门时突然转身,悲壮大喊:“师兄!虽然你修为通天,但强占寡妇实在有违道德,还请大师兄三思。”
原烬额角青筋跳了几跳,一道剑气差点打到明卿君的屁股,转头却见萧衔蝉靠在梨花树上笑出眼泪。
“哈哈哈哈——”
“好玩吗?”
原烬板起脸,什么寡妇,她只是被大衍镜安排与人结为夫妻罢了,又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