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话锋一转:“只要别像从前你爷爷去世时一样,瞒着不跟我说。就好像我根本不配,分享你的喜怒哀乐。”
谢栀清呼吸一窒。
她知道,程时鸢在点她总是过分要强,自以为是。
她以为那些悲伤的糟糕情绪只需要自己承担,默默消化,对方只需要永远快乐阳光。
但程时鸢,似乎并不需要她的这种“遮风挡雨”。
“我……”
谢栀清明明很清楚这一点,却始终无法说服自己将手机松开——
能从她手里这样肆无忌惮抢东西的人,并不多。
她愿意向程时鸢低头,是她对伴侣的信赖与依恋。
但倘若强势者是另一头虎视眈眈、觊觎她所有物的竞争对手,她怎么甘愿认输?
她恨不能将所有的竞争者,都咬死在地盘上,再将它们败退的尸体,悬挂高墙,警告所有不自量力的觊觎者。
“拾元,你相信我吗?”可最终,谢栀清只是闭了闭眼睛。
重新睁开时,深深看进她的眼中,带着近乎毫无保留的恳切:
“等这件事出了结果,我就把整个过程都原样告诉你,好不好?”
她要把东西重新抢回来,让一切发展,走向她应承程时鸢的结局。
哪怕这其中。
一度有她办事无能的证明。
程时鸢看着她仿佛下定极大决心,要对自己坦诚以待的模样,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将人逼入绝境的坏蛋。
可是怎么办?
她还想更坏一点。
她对谢栀清笑眯眯地摊开了掌心:
“可是,比起被动地等待结果,其实我更喜欢掌握事情的主动权诶。”
“听起来这件事好像和我有关系,真的不打算让我看看吗?”
谢栀清紧抿着唇。
对未知竞争者的敌意,和对程时鸢的爱意,在她脑海中不断纠缠较量。
她抓着手机缓缓抬起,思想挣扎却更为剧烈,就在理智被拉扯到摇摇欲坠之时——
横里忽然伸出一双手,紧紧握住她掌心晃了晃。
“谢总今天有空回母校来看看,怎么也不让人提前通知我一声?”
校长堆满了笑容,带着几个校领导匆匆迎了过来。
谢家不光是本地的龙头企业,纳税大户,还在谢栀清上学的时候给学校建过体育馆,她自己接过家业之后,也都雷打不动地每年给母校校庆捐款。
校长看着她如同看着一尊行走的金饽饽。
虽然视线不可避免地被程时鸢吸引,身体却十分诚实地,走在谢栀清旁边。
看着将自己团团围住,转眼间不知把程时鸢隔到哪儿的校领导,谢栀清眉头不经意地皱了下,停下来,淡淡回答:
“是参加节目的私人行程,所以没有打算叨扰各位。”
校长:“什么节目?诶要不要拍一下校友荣誉栏,我记得谢总初中那会儿当选学会会会长的照片,恰好留着!”
谢栀清拿出湿巾擦了擦手,穿过人群,将程时鸢重新拉回身边,牢牢牵住她的手心。
她并不在意这些阿谀奉承,甚至对他们看不清真正该奉承谁这件事,感到可笑。
“要去看看吗?”于是,只对身边人露出柔软微笑:
“我记得第一年当选会长的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