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帕也不磨叽,直接说和冬的名字,为了方便庄立树回忆,他提醒道:“女王曾跟其订婚、度假,以自己封地名为其请封为塞巴斯蒂安公爵,只不过后来发生了点事,不太出现在人前。”
“这位哨兵,和冬,据我所知目前就在一号驻地服役。”
第106章“和冬……”库帕走后,庄立树低念着这个名字,脑海中
“和冬……”
库帕走后,庄立树低念着这个名字,脑海中有影影绰绰的影像闪过,直念到第二声,时间已然来到晚上十二点,会客厅里的古老自鸣钟提气聚力,准时发出“当——当——当——”的声响。
一声比一声响,一声比一声悠扬。
他陡然想起老妻跟她外甥回来那日,那个跟他简短握手、眉宇间满是坚毅之色的哨兵。
庄立树“呵”了一声,背着手在会客厅转了半圈,对自己竟然硬生生错过眼皮子底下的女王的“软肋”感到不可思议。
虽然他明白这里面肯定有普琳的手笔——她把爱人隐蔽于重重迷雾之中,还是公主的时候就在挑选伴侣上几番波折,后来更是与许多贵族适龄哨兵传出绯闻,再加上最后一位与之订婚的又是摄政王之子路易斯。
那个曾订婚又被抛弃的和冬,着实具有迷惑性。
谁会往这里想呢?
谁会想得到一个早被踹到天边的过气哨兵竟然是女王的软肋?
庄立树窥得秘密,说不激动不感慨是假的,但等这阵情绪过去,脑子就开始盘算着怎么从中获得好处,——和冬军部出身,难怪荷尔博那个老头能几番得到女王青睐。
那他能拿和冬做点什么?
庄立树走去餐厅,目光落在捧着碗吃的满嘴都是油光的康纳,这孩子的父亲竟然是和冬的战友,世界真是小,真奇妙。
庄家人已经被庄立树那近乎慈爱的目光盯得浑身发毛,一个个要么摸头看镜子整理衣服,要么眼观鼻鼻观心的吃碗里的大白米饭,明明菜就在眼前却连筷子也不敢伸一下,生怕引得他的注意。
众人惶惶间,听到庄立树开口问康纳:“在首都星还习惯吗?有没有交到朋友?……你跟从前的朋友还有联络吗?”
几乎是在他问出这句话的一瞬间,老妻一改往日的温吞,陡然扭过头看向他,那眼神里的警惕都不用掩藏。
虽然不知事情全貌,但仍旧认定自己的关心不是什么好事。
唉,知我者莫若妻子也。
庄立树微笑,在桌下牵住她的手:“我就是关心一下小辈,灿灿家的女儿是不是也有好消息了?前两天还听见你张罗着要去看她,这些小年轻竟然放着繁育中心不用,选择自己孕育孩子……”
放心,庄立树拍拍她的手,想起不请自来又被自己责斥荒谬赶走的库帕,这小子言语试探又觑他面色,直到临走前也没把准自己脉的笃定,——活了这么多年,还想让我当你的刀?
你小子还嫩着呢。
—
可以预见的,一号驻地跟虫族冲突没多久,外交大臣就受到了庄立树一派的围攻。
党派斗争十分有趣,他们既想打压政敌又不想失去主动权,害怕自己把人斗下去后没办法收拾烂摊子,所以庄立树一派把这次冲突定义为“大规模械斗”、“双方偶有摩擦”,以此来定外交大臣的罪。
当着国会众人的面,庄立树一派二号人物痛批外交大臣玩忽职守辜负大众和女王的信任,让帝国处于危险的境地——两方和谈还没多久就出现这样的事,实在说不过去。
庄立树一派在国会议席多,即使有人帮忙说话也敌不过,所属政党只吩咐外交大臣认错道歉不管用什么手段,哪怕是召开记者发布会当着全帝国的面痛哭流涕也要守住自己的位置。
“戴文,秋天新的选举年就要到了,他们只比咱们多七个席位,只要争取到其他选举区的选票,完全可以反超!到时候你就是党内的功臣,下一届总理舍你其谁?”
外交大臣戴文喜不自胜、感恩戴德。
送人走后脸瞬间拉下来,如果他们党内不是有个二代大张旗鼓的表示自己要继承现任党魁衣钵,她还真能信信这帮人的鬼话。
想要马儿跑,还不给马儿吃草,世界上哪有这种好事?
听完三场批斗会,私下约见庄立树都行不通,眼看着事情再无转圜余地,戴文去赛普特宫求见女王,预约当天她穿着一身职业装、佩戴胸针,还特意去做了个发型,等侍从将门一关,瞬间就握着普琳的手掉下眼泪。
外交大臣说自己跟女王都是女性向导,又同样在哨兵频出、男人成堆的地方厮杀奋斗,您一定能明白我受了多少委屈吧?
戴文:“我自从进入国会以来一直兢兢业业,三十年从没请过一天假,刚结婚的时候精神世界不稳定,结合热困扰的我只能从起床开始就注射镇定剂……”
然后又说自己被所属党派放弃、被庄立树这种眼里没有民众没有廉耻只知争权夺利的政客欺负。
说到这里,好像压抑不了自己心中委屈一样抽了口气,室内出现几秒的停顿。
普琳适时递了张纸。
于是戴文的眼泪掉的更凶,泪眼朦胧的朝普琳表明自己为帝国、为女王尽忠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