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要她松开电子镣铐,他本来不必上这个,但监狱的人怕他自杀,荷尔博十分恼火:“我可不愿意带着这玩意儿上路!”
和冬顺从的输入密钥,电子镣铐“嗡——”的一下应声解除,电磁压制消失,荷尔博的存在感更强了,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他也把精神体放出来,巨大的乌龟砰的一下砸到雪豹头上,卡洛夫闪躲不及,被压的动弹不得,又咬又吼。
两个主人倒是气定神闲,荷尔博说:“我就知道你会来,你想好怎么跟钟玲解释了吗?”
和冬说:“我给她留了一封信。”
荷尔博:“哦,遗书,这样好,她看到心痛你都来不及,也没心思计较了。”又问:“没回家里看看?”
和冬:“想回啊。”但回不了,回去怕露馅,更怕自己舍不得,她叹口气:“我对不起他们。”
荷尔博冷笑:“你更对不起我。”
和冬没有反驳,她要怎么反驳呢?父母给了她生命,庇佑她的童年,但她的教育确实是在首都星完成的,军事学院考试结束那天,她拿了个B,看到教官大怒,不是不后悔,不是不委屈,可那个名誉总教官、军部大佬,站在一边,慈眉善目的招她走到自己身边:“你这样上战场肯定是个死,孩子,跟着我吧。”
她就这样越过所有评优者真正成了他的学生。
他的学生很多,她其实一直都知道自己比不上易达伦——这个同僚上了战场真的不要命,在他面前所有人的表现都可以被评为懦弱。他对荷尔博的忠诚也不容人质疑。
但她军衔升的最快。
军部内部倾轧的时候,没有人会找到她头上,也许是和家人足够多,可在那片权欲之海,那点人又算什么?她每次抬头都会看到一把比和家更大的伞。
和冬说:“老师,对不起。”她一直都想说这个,如果荷尔博当初选择易达伦,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她相信他会赢的。
荷尔博瞥她一眼,和冬勇敢地跟他对视:“我很后悔,那个时候我懦弱、胆小、优柔寡断,看到你的野心,我无法面对你,所以选择逃跑,我想过很多次,如果提前跟你说‘这是不对的’‘你不可以这么做’,是不是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了?”
荷尔博哼了一下:“到现在都在做梦。”他拿起毒药一口喝下,回答道:“那你早死在我手上了,放在以前,我可不会心软。”
他痛快喝了两瓶,也不管和冬,自顾自躺到床上:“等我死了你再喝。”
和冬便坐在地上,把手枪解开放在一旁,监狱非常潮湿,底层空气浑浊,让人喘不过来气,她不想忍受这种安静,于是说自己的安排,荷尔博一系的人其实都是老油条,对他忠心不改的她杀了个干净,其他改换门庭的都有用,他的势力还是在的,只不过成了一盘散沙,如果师母改了主意,登高一呼估计能给普琳造成不少麻烦。
“不过我们死后,师母应该也没这个心情了。”
和冬觉得师母也会跟着走,所以她在遗书上恳求她帮忙安慰和父,“如果她去绿洲星,我爸他们会照顾好她的。”
卡洛夫还是没能从巨龟身下爬出来,咬也咬累了,安静团成一团头埋在身子里自闭。
巨龟探长脑袋,猛然出击!
叼住和冬的袖子往自己身边扯,和冬靠近发现它不是想吞她,高兴道:“我还以为你要帮他教训我呢。”
巨龟瞪着绿豆眼睛,荷尔博从沉默中出声:“我对不起她。”
和冬接不住这句话,她真切的感受到一股痛苦,它沿着经脉在她身体里穿行,缓慢而又猛烈,让人无法承受,她把手枪勾过来,让子弹上膛,如果……她比荷尔博先死……毒药是不是能排出去呢?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她就觉得自己毫无立场!但她还是拿起枪,对准太阳穴。
“和冬。”
“和冬!”
第二道声音竟然从入口处传来,和冬迟疑转身,普琳正在那里看着她,盯着手枪,那种眼神让人无法形容,她像是触电一样松开手,手枪“啪嗒”一声掉落地上,她看到女王的眼泪也在同时掉落。
普琳走上前,她今天打扮的很华丽,有蓬松的裙摆、宽阔的袖子,她抱住她的时候袖子几乎要把人埋起来,和冬听到她说:“我恨你。”
她一怔。
下一瞬,普琳的矛头直指荷尔博:“老秃驴,你今天就是死了也是下地狱!我要把你拖出去碎尸万段!!”
荷尔博无声,和冬却反应过来,轻轻推她,想要站起来。但普琳却抱的更紧,声音和缓而又哀伤:“你为什么不信我呢?”
蓝紫色的药瓶在一旁闪闪发亮。
“你从来都不问我那天为什么出现,也不问我这是什么药,……你在心里给我判了死刑,我说什么、做什么都没用。”
“你还想着跟他一起去死!”
普琳的怒火几乎可以化为实质:“他算什么东西?!”
和冬忍不住道:“我……”
普琳却恨的啪的一下打在她腰下。
……和冬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