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坐在那儿,一个比一个狼狈。
而西泽尔转身时,表情冷静,神色自然,一点波动都没有。
裴琮从卧室走出来,手里拿着终端,他扫了眼客厅,语气平静:“你们在干什么?”
艾晏止和艾洛的呼吸纷纷都急促起来,好像看到了生还的希望,恨不得跳起来告诉裴琮:
——救命,西泽尔想杀了他们!
——西泽尔要把他们赶出去!
——他对裴琮阳奉阴违,想私下翻脸了!
晏止甚至下意识挺直身体,把脖子露得更明显一点,青紫色的瘀痕一环一环地压在颈侧,指印对称,清晰得像是直接从屠夫手里印下来的。
西泽尔不动声色地侧身,他没有挡住晏止,反而让他脖子上狰狞的痕迹更清晰地暴露在裴琮的视线中。
他保证,裴琮看到了。
裴琮确实看到了。
他目光扫过那片淤青,眉眼没有起伏,没有一丝情绪。只是短暂停留了一秒,便自顾自地走出门,随口道:
“动静小点。”
他就这么随意地把他们抛在西泽尔面前。仿佛西泽尔要怎么动手,都是他能接受的后果。
那一刻,艾洛和晏止忽然感到更彻底的绝望。
他们怎么会忘了,裴琮和西泽尔之间根本没有“好坏之分”。他们是一路的,只是裴琮太久没亲自下场,太久没对他们动手,才让他们产生了这种的错觉。
他们的本质是一样的黑暗。
西泽尔却忽然笑了。
他的嘴角缓缓上扬,笑容不大,却带着那种几乎病态的满足。
如果刚才,裴琮说出了任何一句求情或阻止的话,西泽尔就会立刻毫不犹豫地杀死晏止和艾洛。
他早就想这么做了,只是等一个机会,一个裴琮能看见的机会。
看看那个总是游刃有余、什么都掌控在手里的男人,在看到别人因为他被活活杀掉时,会不会有反应。
会不为了别人,对他说“住手”。
只要裴琮说了,哪怕只是一句。那就代表,裴琮动摇了,为了其他人而有情绪波动,西泽尔绝不容许。
裴琮不能站在别人那边。
幸好,裴琮并没有动摇。
这让西泽尔愿意放晏止和艾洛一条生路。
他松开手,居高临下。
不明面上睡一起,换两人同居,这结果西泽尔能接受。
最终,艾洛和晏止被赶出门住附近旅馆了,跟着西泽尔比赛的钱,裴琮都如数发给了他们,两人身上的钱足够他们过还不错的生活。
收藏室重新归于两人的日子。
被裴琮亲手关上的那道门,将所有无关的人和情绪都隔绝在外。
裴琮没有问西泽尔那天到底做了什么,他似乎默认了一切,又什么都没说。
根据维兰德的建议,裴琮开始有意识地撬动西泽尔的情绪。
不是直接对抗,而是那种若即若离、步步试探的挑衅。他有意制造矛盾,模糊立场,拉长两人之间的距离,再时不时地回头,防止失控。
裴琮始终没有和西泽尔睡在一起。
他一个人待在卧室,门半掩着,偶尔一两晚睡得无知无觉。
他也开始对西泽尔忽冷忽热。
他的态度始终不明,语气温和,却充满了试探和诱导。
而西泽尔的情绪一直没有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