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柏嘉怔了一下,扭头看向他。
汤昼恒接着解释:“这是剧组里的习惯,会给每个演死人的演员发个红包,拿到了就要当天花掉。”
方柏嘉“啊”了一声,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物品:“这该不会是那种,做了不吉利的事就要拿喜事去晦气,不及时花完就会倒霉的封建迷信吧?”
汤昼恒忍不住闷笑起来:“有可能,所以我把掌握我命运的关键交给你了。”
方柏嘉听了这话,立刻有点紧张起来,仿佛肩负着什么重任一样,开始在街上东张西望地找起便利店或者小卖部之类的标识。
没过一会儿,果然被他找到。
他二话不说地进去逛了一圈,嘴里轻轻念叨着:“十块,十块,十块……”
挑了瓶刚好十块的饮料付款。
直到钱彻底给出去,他才有松一口气的、不辱使命的感觉。
……虽然左右不过是图个心理作用,不过嘛,人都是这样弹性迷信的。
能避免的事还是得尽量避免掉。
汤昼恒全程在旁边面带笑意地看着他做完这件事。
两个人从便利店门口出来,方柏嘉莫名变得雀跃,背着手在汤昼恒的身边转来转去,一会儿走在他左边,一会儿又慢慢蹭到他的右边。
最后伸出手,在汤昼恒微微摊开的掌心里轻轻挠了挠。
“哥哥,我好高兴啊。”
汤昼恒侧头看他:“为什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这件事单纯让我很高兴。”
汤昼恒愿意把红包给他,让他帮忙处理,方柏嘉把这看作对他信任的表现。
他仰起脸来,冲汤昼恒笑了笑:“谢谢哥哥。”
说完,又像有点不好意思了似的,兀自和汤昼恒拉开距离,朝前快走了几步,打开那瓶酸奶喝了起来。
汤昼恒:“…………”
过了许久,他挑挑眉。
这是第几次了?
一想撒娇或者撩拨他就这么喊他。
不,或者应该说,方柏嘉最近喊他“哥哥”喊得越来越频繁了。
甚至就在昨夜,意识迷离之时,方柏嘉被汤昼恒欺负得狠了,说的也都是些“哥哥轻一点”“哥哥太快了”“要被**了哥哥”之类的求饶话语。
理论上说,这是独属于他的称呼,汤昼恒应该高兴。
可方柏嘉越是指代清晰,就越让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心里始终有根刺。
——管别人都是老公老公地叫,到他这里就是哥哥。
汤昼恒面无表情地想。
该说庆幸吗?
本来他也不想和随随便便一个什么别的人共用相同的称号。
但又该说挫败吗?
“老公”和“哥哥”听上去实在不是一个级别。
并没有那么介意,但也无法完全做到不介意,更不能让自己表现出不在意。
汤昼恒突然开口:“你很喜欢叫我哥哥?”
末端的尾音轻轻的,仿佛飘在空气中的羽毛,像是漫不经心的问询,又仿佛还掺杂着打量。
方柏嘉此时还没察觉出来危险,低头看着脚下的路说:“对啊,你不觉得这个称呼很好听吗?而且你本来就比我大。”
“就只有哥哥,没有别的?”?
“什么意思?”